武安侯有些不相信。
他那儿媳妇虽说是商贾出身,但都在平江府的地界上住着,也打过不少交道。
说她蛮横狡猾,倒是可信。
要说她养汉子作风不端?
扯谎也得找个合情合理的出来。
福三叫他这么一问,心里也有点儿生疑。
都是家门口有头有脸的人物,少夫人的名声,便是在生意场上,也没有一点儿不端正的事儿。
“这话也是世子爷说的,奴才原模原样的听,就跟您学了。”福三耷怂着眼皮,把事情往沈子晋身上推。
武安侯嗤之以鼻:“那逆子自己不干不净,净拉一些脏的臭的往窝里叼,他是心里气不过,想换个法子,拿你做枪,替他出头呢!”
沈子晋是他亲生的儿子,那小子肚子里的那点儿花花肠子,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他这个做老子的。
福三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自家世子爷是什么德行,别说在平江府了,就是京城也有些耳闻。
扯谎胡闹,没有一样他不沾的。
“那……”福三话在舌尖,想了又想,“那丫鬟咱们还查么?”
武安侯睥睨一眼,哼笑一声:“查!怎么不查!”
送上门的借口,若是有假,只说是儿子又在作妖,若真的查出了点儿什么,奸夫倒是不大可能,但也能借着这个由头,叫常娆自己开口接下府里的中馈。
掌家的事落在她的手里,日后谁还敢再提查她院子的事?
等到两好合一好,小两口便是撕破了脸,儿媳妇的心眼子也得是向着自家。
福三点点头,安排了十几个小子,也不敢自己出面,想了许久,这事,还得是世子爷打头,到时候有什么意外,也好开脱。
“还叫我去呀?”沈子晋指了指腿上夹着的木板子。
他脚都被扭到了,肿的跟馒头似的打着板子,怎么下地?
可事情是他提的,又不好都推脱到别人身上,只能拿行动不便来找借口。
福三笑着打哈哈,招招手,外面抬进来了一顶软塌。
两丈长左右,比平时用的藤编软轿要方便的多,还专门为了他坐的舒服,在搭腿的地方铺上了厚厚的褥子。
“世子爷不必担心,奴才这都给您准备好了。”
福三体贴的叫人过来帮忙,几个小子手脚麻利,没多大会儿功夫,就抬着沈子晋,出东厢,拐个弯儿,进了西厢。
上次角门被锁的事情以后,西厢这边就换了规矩,那吊儿郎当的婆子被打折了一条腿,发卖出去。
如今在角门看守的,是常府自己的人。
常家婆子知事,远昭昭瞧见人来。
就打发了小丫鬟进去通报,自己则领了两个丫鬟,上前询问。
“福总管这么大动干戈,是要寻我家小姐有事?”
沈子晋躺在软榻上,轻蔑一眼,别过脸去一声不吭。
有福三在前头说话,今儿这事,他一点儿也不出头。
福三笑着客气几句,也不问问沈子晋的意愿,头一样就先把他给卖了。
“世子爷找少夫人有话要说,咱们这不是……”福三摊了摊手,比了个做奴才的无奈。
又朝那婆子道:“还劳你进去通禀一声,或者……”指了指沈子晋,“先让世子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