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旁人送我的信物。”她笑吟吟道。
林掌事家的也跟着笑,她在小姐跟前伺候几年了,头一次听见主子说笑。
她瘪着嘴,笑道“即是信物,那还得往青州去想。”
“……”
林掌事家的继续道:“这玉珏早年间还有一样作用,青州崔老侯爷账下,有一名姓萧的副将,一手大羽箭,可百步穿杨。曾有一战,他连射十二名敌将,立下赫赫威名。他戴的佩韘,就是一枚家传的玉珏。”
“……那段时间,连京城爱射箭的哥儿们,都换下了牙玦,改带玉珏了。”
“这枚玉珏既然是别人送的,光泽莹润,十有七八,是那人射箭时的随身之物。”
常娆又问:“那位姓萧的副将,后来如何?”
“哎”林掌事家的叹了口气,“也是他家生不逢时,咱们自己人在屋里说呢,搁外面,怕是连句叹息都不能够。后来不是崔家出了事,一众效力于镇北军的小将们,全部被押狱入京,听说出事的时候他儿子才六七岁,路上闹疫情,一场风寒就没了。”
琉璃在一旁拿着帕子,给小姐绞干头发,听她说到这事,插了一句:“您说的是那位御前明志的副将——萧炎?”
林掌事家的连连颔首:“就是他!瞧我这记性,话到嘴边,死活想不起来没名字。”
琉璃道:“我也是听我爹跑商队回来,随口提过这事。”
大陈的小孩子们,自幼都知道镇北军是大英雄,保家卫国,突然听见大人们说,镇北军的将军在皇上跟前以死自证,才让人清楚了自己的忠心。
琉璃那会儿才四岁,怎么也想不明白,大英雄为什么要证明自己?
常娆沉吟稍许,扭头问她:“是小时候,你哭着叫我信你那次?”
琉璃憨笑,别过脸,点了点头。
那会儿她才到小姐跟前伺候,大哥天天在她耳朵边上念叨:她们家是卖身的奴才,就是死也得对常家忠心。
她听见英雄都得死,生怕小姐对自己生疑,也要她去撞柱子。
屋里的几个人都乐的直笑,珍珠端着的茶水都洒到了脚面,放下杯子,去找帕子来擦,笑着揶揄道:“怪不得你这丫头比我们都要刻苦,合该着是拿身家性命来孝顺主子呢!”
琉璃笑着啐她:“咱俩半斤对八两,你还想把自己摘出去不成?”
常娆吃了口茶,漱漱口,把那枚玉珏交于琉璃,叫她好生收着。
才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朝外面看了看天色:“我的二位忠臣良将,不如咱们就歇下吧?”
琉璃性子活泼,拿戏腔应下:“回小姐的话,奴婢,依命——”
珍珠、琉璃二人伺候着常娆回寝房,林掌事家的带着人,去底下各处检查落锁灯火。
忽听安静的夜色里传出一声凄厉,撕破云霄。
常娆的猫儿在地上打了个转,蹭的一下蹿进了珍珠怀里,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救命啊!杀人啦——”
作者有话要说:沈子晋:有点儿慌,那贱人好像不是贪图小爷我的美色?
红芍药:公子,我图你美色!
宝婵:我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