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发

努力稳定了身子,艰涩言道:“这位爷,您便是要使气,也得先说明白了不是……这……”

瘦猴打了个手势,让手下人收敛,拿手里的棍子打了打掌柜的脸,挑眉痞笑:“想说明白喽?”棍子落在那掌柜的肩头,“让沈家小娘们拿银子出来,三千两,买她新婚的小相公。”

掌柜的脸色顿住,寻常讨账的十两、二十两,他自做主把银子结了,也就算了,三千两,没有东家开口,谁敢做这么大的主!

围观的百姓更是一片唏嘘,普通人家一年开销七八两银子也就顶了天,快绿阁的姑娘金贵,官老爷们去听个曲儿已经算是奢侈了,那也才一两银子足够。

三千两,这群人是把常家当做自家钱庄了不成?

旁的不说,武安侯府破落,连宅子一起卖,恐怕也不能值得了三千两。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常家女公子嫁了个纨绔,招惹上这些,日后东一榔头,西一锤子,家业迟早要被拖垮!

萧君浩也听不下去,凛色起身,眉间是高高拢起的眉峰,凌厉带刃,燃起熊熊怒火。

沈子晋臭名远扬,常娆那么好的人,又不是瞎了心,怎会看上此等腌臜?

再加上他这几日的观察,常娆面色沉沉,不光要忙于生意,还要应付各大琴楼寻来讨花账的婆子,这门亲事,绝非她本意。

男儿在世,家国忠义,救常娆于眼前水火,当下,便是他头一样重要的大义。

他一身玄色软甲,手里拎着一人高的长棍,今儿就算不提刀割命,他也该让那些无法无天的尝尝,王法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出了南外楼,他提棍就要冲上前去。

只听到车马銮铃,两匹高头大马,并驾齐驱,驶驭着银白顶子的华丽马车,笔直的朝喧闹的人群行来。

及至近前,有跟着的婆子搬来杌凳,伺候两侧的小丫鬟开口唤人:“小姐,到铺子前了。”

马车里传来清脆的应声,应是贴身伺候的丫鬟作答,接着衣衫淅沥,先下来一个双髻簪银饰团花的小丫鬟,踩过杌凳,回身迎接。

一只柳绿的绣鞋先出,上绣兰亭桂香,只见一娉婷女子,身着华服,阳光下金丝闪着熠熠光芒,搭着凝脂柔荑,挽了一副妇人发髻,在一众簇拥下,敛足于人前。

佳人于世,自当万众瞩目。

那女子,伸手在云髻轻抚,面目慈善的盯住那群闹事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中间那瘦猴身上。

也不委婉,淡淡发笑,细声质问:“是沈子晋让你来讹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