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霖磕了磕手里的烟灰, 冲他笑:“怎么了,怕我又走了?”
郁驰越没说话,大步走到她身边坐下, 扯走她手里的烟头, 直接拧灭在烟灰缸里。
一小簇灰白的烟升腾上去, 迅速消失。
“你会吗?”
郁驰越低头望着那一簇烟, 没有看她,眼底有才刚苏醒后未及掩饰的戾气。
月初霖窝在沙发里, 轻轻叹一口气,低声道:“这一次,如果要走,我会告诉你的。”
她的视线转向窗外的蓝天白云,唇角忽然挂上漫不经心的笑,“毕竟,我对你这副皮相还是很满意的, 多学学技巧,就近乎完美了。只要相处愉快,我不介意处的时间长一点。”
郁驰越沉默片刻,往后靠近沙发里,轻笑一声:“无所谓, 到时是谁先厌倦, 还不知道呢。”
“郁总放心,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到时您说一声, 我立刻拎包走人。”
郁驰越抿着唇不说话,眉宇间的阴郁烦躁似乎很快就要爆发。
他闭了闭眼,伸手捏两下眉心和鼻梁, 猛地站起来,一把捏着月初霖的手腕将她拉起来,直接推到落地窗前。
“我的耐心一向有限,不如趁这段时间还有兴趣,你好好受着。”
郁驰越扭着她的手腕,将她转过去,让她的脸颊和胸口贴着透明的落地窗。
摇摇欲坠的浴巾已经承受不住,从她婀娜的身体上滑落下去,堆在脚边,像一座小小的白色山包。
月初霖的脸颊和胸口都被冰冷的玻璃刺激着,睁开眼,就能深刻地感觉到自己踩在三十层的高楼,那一面不过一两厘米厚的玻璃外面,就是百米高空。
百米以下,是如小昆虫、小玩具一般往来的人群和车流。
双脚似乎凌空了,腿也一阵一阵发软。
这种和死亡似乎只有一线距离的感觉,令月初霖浑身紧绷,按在玻璃上的两只手也忍不住攥紧成拳,微微用力,本能地要将自己推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可郁驰越用力按着她的腰,让她没法后退。
“好好看着外面。”
本能的恐惧和身体的刺激反而让她更兴奋。
不同于昨晚的单纯渴求,这一次的恐惧和紧绷,让她很快有了灭顶的快感。
她想起昨晚那位在上楼之前就给这间套房送来洁具的服务员。
倒是很有眼色,在他们到达房间之前,东西就已经全送到了,甚至还额外多放了几盒套。
这才不必半路再下去买……
**
月初霖累得不行,潦草地收拾一番后,便躺进被窝里沉睡过去。
体力消耗过大,她再没有半点力气了。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
阳光从金色变成暖橘色,整个世界染上融融的氛围。
那座寺庙到了临近关闭的时刻,人烟寥寥。
月初霖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在床边呆坐一会儿,这才慢慢回想起,入睡前一刻,郁驰越好像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
似乎是让她睡醒后,自己打电话给前台,让送餐食上来。
而他得赶下午的飞机,出差飞一趟伦敦。
他实在忙得很,长假第一天,大多数人都在休息,他却还在忙工作。
不过,与她无关。
洗漱穿戴好后,月初霖没有让前台送餐,而是直接下楼,去了餐厅。
服务员已经被提前交代过,直接领她到靠窗的座位坐下,将菜单送上。
这家酒店的餐厅是三百六十度空中全景旋转餐厅,除了对酒店住客开放外,也对外营业。
这时候刚刚到饭点,来吃饭的客人逐渐增多,几乎都是三三两两,多的甚至七八个人,一大家子一起来的。
只有月初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和所有的人划出一条清晰的界线。
她为自己点了一大份红彤彤的水煮鱼。
服务员特地告诉她,今天是王大厨亲自掌勺。
尝了两口,果然味道极佳。
大约因为是现做的缘故,省去中间送餐的时间,这次的口感比上次在郁驰越家里吃到的更好。
想了想,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将那份水煮鱼和落地玻璃外的高楼景象一起拍了进去,发送给郁驰越。
“谢谢郁总请客吃饭。”
那边当然不会有回应。
她正要放下手机,却忽然接到江承璟的电话。
“初霖,事办完了吗?”
“江少爷,都快晚上了,还没玩,我就真要被榨干了。在吃晚饭呢。”
“行,看来我这电话来得巧。白天就想打,但我想你应该很久没开荤了,那会儿怕是没空理我。现在,赶紧跟我交代一下,你和郁驰越到底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就你看到的那样。”
“就算是在一起了?”
月初霖沉默一瞬,看着窗外华灯初上的夜景,轻声道:“大概算吧。”
“算你厉害。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早就见过他,不过也只是见过一面而已。那时我还在法国,不认识你。”
江承璟“哦”一声,接着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不确定道:“等等,你之前说过睡了一个纯情小男生,还是人家第一次……昨天郁驰越气势汹汹的样子,不会就是他吧?”
月初霖笑了一声:“你怎么猜到他身上的?”
“也就听说过一点而已,郁驰越不太爱玩,平时除了必要的应酬,只和韩介衡他们几个进出一些场合,也算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异类吧,我猜他挺嫩的。”
“那你猜对了。”
“卧槽!姐姐,你可悠着点,他们家可是和我,还有之前那个纪与辞家都不一样,那是真的惹不起,千万别引火烧身!”
“我知道。”
月初霖笑了笑,举起筷子仔细地挑了一片鱼肉,
“他这样的人,站得越高,越身不由己,玩玩可以,真要做出什么事,他们要代价就太大了。这对我来说是好处。”
“也对。”
江承璟转念一想,觉得有点道理。
正好那边有人喊他,他便不再多说,叮嘱两句,就匆匆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