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一惊, 没成想媳妇的想象力如此丰富,连情人的都想出来了。忙道:“夫人想些什么呢,什么情人, 没有的事儿!”
周梨将书信拿到他眼前晃一晃:“那你解释一下这个。”
沈越又要伸手去拿, 周梨再次避开了。
“夫人, 这是朝庭密信!”
一旁的翠红见两个人势头不对, 赶紧收拾了东西悄悄退下去。
周梨笑了下:“密信?那你告诉我,京都哪个达官显贵给你写密信会称呼你为越郎?”
沈越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
他绞尽脑汁, 垂死挣扎:“是……为了掩人耳目,我才上任,上面就给我委派了一个秘密任务。”
“秘密任务?”周梨一听,气极反笑,大约肚子里的孩子也感受到了周梨的情绪,不合事宜地踢了两脚,周梨眉头一蹙,伸手抚上肚子。
沈越见她这般, 忙劝道:“夫人千万别动气,气坏了身子可还了得,你肚子里可揣的是两个娃娃。”
“给你写密信的想必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吧,用的胭脂水粉也都是上乘的吧, 这样味道的胭脂, 我还是头一回闻到呢。”周梨语气还算平静。
但沈越知道, 这只是表象, 只肖看周梨的眼睛就知道, 那眼中隐着怒火,正不可遏制的燃烧着。
但他却什么也说不了,只默默地望着周梨。
“你到底说不说?”周梨见他半天开口, 再问一次。
沈越仍旧沉默着。
周梨抿了抿唇,行吧,不说就不说吧!她撑着腰站起来,将那密信一把甩到他身上,兀自往正房走去。
沈越深怕她走不好,赶紧上前去扶,却被周梨一把推开。
“你还是先去处理你的秘密任务吧。”
周梨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越愣在原地,望着媳妇的背影,有一瞬间,他恨不得冲上去把这事儿告诉她。可是,这件事情,曾得了圣旨,不能说。
他垂下头,看向手里的密信,眉头皱成川字。上一回来的那封信,他看后可一个字都没回。
他原想着,他如果没有回信,那位贵人多半也不会再给自己写信了,却不成想,今天又来了。
他将信拆开来,取出里头的信纸看,又是上次那种娟秀的小楷笔记。信上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只是一般的叙旧和问好,还有一种隐隐的让沈越觉得有些沉重又十分无奈,甚至内心里还有些厌烦的情愫。
看完后,他将信收了起来。这一次,他还是决定不回。但愿那位贵人的信不要再来了。
他思来想去,决定去同送信的差役说一声,以后这样的信,统统给他送去府衙里,若是害怕耽搁,来叫他,他亲自去府衙处理。
只要不再让媳妇儿看见就好。否则,只怕是跪一个月算盘都跪不好了。
这一回周梨是真生气了。傍晚吃过饭后,沈越说带她去散步,她拒绝了,坐了一会儿后,便借故说如厕,摆脱了沈越,来了后罩房,牛氏这里。
她拉过牛氏的手:“娘,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夜里总是失眠,尤其是听到越郎的呼噜声,更睡不着了。这几天我就挨着你睡吧。”
牛氏不疑有他,想着周梨即将临盆,休息好才是最重要的。
周梨天还没黑就洗漱了躺到床上,牛氏还道她困了,便不打搅她,出门时,把房门带了过去。
这会子时辰尚早,还没到牛氏睡觉的点。她端了凳子来,坐到门口,借着天光做起了针线。
不多时,沈越来了,快步走到她面前,开口就道:“娘,你看见阿梨了吗?”晚饭时大家还一起,周梨吃过饭坐了一会儿后,就说要去茅厕,沈越当时也没多想,只道她去去就回,就坐在厅里等她,结果周梨一去就没再返回来找他。
他转遍了院子,问过了府里的一干人,都说没见着周梨,他这才来牛氏这儿寻人。
牛氏诧异地抬起头,看向儿子:“阿梨没和你说么?她今夜睡我这里,说你半夜打呼噜,她最近总睡不好。”
沈越:“……我半夜几时打过呼噜了?”
牛氏笑了:“打呼噜的人都不晓得自己打呼噜的,你看你爹,夜里呼噜打得山响,把人吵醒整夜失眠,他却半点不受影响,一觉到天明。”
沈越默了默,心里已猜到了七八分因由:“那她人呢,这么早,我带她转转消消食去。”
牛氏向身后的大门努努嘴:“屋子里呢,她说困了,就早早的睡了。”
沈越就要推门进去,牛氏赶紧拉住他:“你干什么?人家正睡觉呢。”
沈越道:“我就进去看看她。”
“我出来时她就睡着了,你还是别进去,仔细把人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