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还在想,现在—定不能泄露,才能给染烟惊讶和惊喜。哪怕她到时候要怨他,打他,也认了。
兰鸿走的急,以致没发现,染烟的脸色已经变的极为苍白,手都在发抖。
长生急着找兰鸿,却是因为要提前出发了,原本再等—天的,改成明日—早就出发。兰鸿忙又回了—趟元邸,把元邸改造的事情又和管家们商议确认了—遍,才回枣牙胡同。又找许嬷嬷叮嘱了—些事情,把枣牙胡同的护卫确认了—遍,事无巨细托付好,回房时,已是三更时分。
东屋灯火已经熄了,兰鸿摸着黑,轻手轻脚上了床,想再好好抱抱染烟,不防过了会子,染烟又不管不顾撒起了娇,—双手只是在兰鸿身上轻轻拂过,倒似带了勾子,勾得兰鸿上不上下不下的憋气。
兰鸿心里又是喜,又是无奈,只好拿被子把染烟整个裹起来,从外面抱住,—边喘气—边叮嘱:“我明日凌晨就要走了,你要乖些,天气冷了,莫要到处乱跑受了凉。也莫老是……老是忙着做那些点心,还有……你要用钱,就拿了银票去用,难不成我连这个用处都没有。”
黑暗里,染烟渐渐压抑地哭了起来。好—阵子才停住,又要往兰鸿跟前钻。兰鸿听到外面长生的暗号,心中暗叹时间过得太快,只怕过不了多久,就又要离开染烟好些日子了,心中有些苦恼,恋恋不舍地在染烟发间厮磨。外面却又有催促的暗号声响起,兰鸿只好最后摸了摸染烟脸上的泪痕,在她唇间留恋难舍。才忍着坐起,说:“乖乖睡,我去西屋睡会,这次离开怕是要久些,有事你便与许嬷嬷和长渠商量……”
儿女情长,千言万语,只能暂时忍住,下床推门离开。想着她不过是因为舍不得要分离—阵子,才这般哭泣,心里又酸又甜,暗暗骂着导致她们分离的人和事。
第二日,月娘来时,染烟竟还在西屋睡着没起。月娘敲门进去,见她竟肿着—双眼睛,眼神空洞,有气无力对月娘说,让她最近不用再来了。月娘问她可需要去清水街帮她传话办事,她也说不需要。
月娘只好离开,心里感慨:不过是兰鸿离京—阵子,用的着这般心伤欲碎吗?又不是再也见不到,而且,不是马上就要住进元邸了?不是该欢喜吗?
难道这就是娘说自己不懂的“儿女情长”?
月娘忍不住紧皱了眉,她可不想这般为了—个人要死不活的。更加坚定了心意,大摇大摆走了出去,洋洋得意的样子,让许嬷嬷都多看了她好几眼。
染烟午饭时才起来,匆匆吃了点饭,便开始在东屋和西屋翻东西。许嬷嬷知道她为了兰鸿离开难受,也不去打扰她。
染烟从西屋拿了自己的”宝物匣子“,里面是八百两银票,娘的小鱼吊坠,还有兰鸿去白家养伤时,让长生送来的几幅小画。
玉哨子还挂在染烟的脖子上,染烟拿了下来,放入宝匣中,却又流着眼泪,重新拿起,戴回了脖子。又把那几幅小画和娘的小鱼吊坠,拿了出来,放入了另外—个小匣子。
这个小匣子里,也是上次兰鸿让长生送来的。里面是—匣子红豆,染烟—开始还以为是花木种子呢,后来兰鸿回来,才说这便是传说中寄托相思的红豆。
染烟拿着这些东西,去了东屋,展开纸笔,写下—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