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烟手捧荷包,竟有些发愣,她提醒说:“我看你的玉坠是一个鱼儿,便特意寻了一个适合它的……”
染烟这才醒悟,忙打开荷包,果然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小的小鱼玉坠。正是娘留给她的,上面的红色系绳还在,已经有些褪色了,从中间的一个磨损之处断裂开,想必是因着这个原因,掉了。
虽失了也只能失了,但如今失而复得,染烟喜不自禁,眼泪不知不觉溢了出来。把小鱼儿放在手心,用手指小心翼翼摸了又摸,一边笑,一边却把眼泪滴落在玉坠上面,忙小心翼翼用自己袖子去擦拭。
这才想起对这位姑娘道谢:“多谢您!太谢谢您了!我,我?要不我给您磕个头……”
说罢就要曲腿下身。
跟着进来的老妇人忙挡住她,这位姑娘也说:“我能捡到,不过是因着你和这玉坠的缘法未尽,倒不用谢我。”
染烟难掩激动,又说了一箩筐感激的话,见这位姑娘听得面露不耐,才住了嘴。
看要冷了场,老妇人忙笑着说:“谁说不是呢!可真是天大的缘分。我们一起赶路,一起躲雨,如今竟又在这京里见面了。”
老妇人是个能说会道的,染烟本就惯于讨好人,又感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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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原来名叫铃铛,她虽然似乎性情冷清些,但是偶尔也搭一句,染烟听从秦大娘的话,叫她一声“铃儿姐姐”,她倒是也应下。只是染烟瞧着她,总觉得她似乎心有千千结一般,难掩愁绪。
外面的雨还在下,铃铛走到窗前,低声吟诵。
“风敲月户三更冷,雨打茅堂六月寒。”
染烟原本正低头看秦大娘拿给她的一副刺绣,猛地一个恍惚,轻声叫了声“娘”,发声出来,才觉得不对,改口说:“大娘,这幅更好看。”
等秦大娘乐呵呵开始说这幅刺绣的精妙之处,才偷偷转眼,望向站在窗前的铃铛。方才这句,太像娘的语调和声音了,染烟再看,竟开始觉得,铃铛很有些像自己娘。
虽说不出是哪里,身形?声音?口鼻?或许也只是感觉。但是娘却又不是铃铛这样的。在染烟的记忆里,娘虽病弱,却甚少悲秋伤月。大抵,也只有很偶尔的时候,娘教她识字背诗,会突然露出令染烟看不懂却有些惊惶的神色。那时候,染烟总会觉得突然和娘相隔甚远,不可捉摸。
又等了一刻钟,雨方停了,染烟和杏娘告别回家。
秦大娘送她们出门,在院子里,压低了声音说:“江小姐既住在这附近,还请以后多来我家做客。我家铃儿在京城也无有什么亲戚,孤孤单单的,还请江小姐不要嫌弃她性子冷清。她啊,是个面冷心热的。”
染烟忙不迭声应下,答应会再来。狠咬着嘴唇出了门,走出几步,便落下泪来。
杏娘问她:“找回玉坠高兴吧?”
“不是。秦大娘对铃儿姐姐真好。”染烟吸吸鼻子,拿手拭泪,“我娘对我也很好。”
待回了家,杏娘跟许嬷嬷叙说今日的事,染烟进了屋,把小鱼玉坠拿出来细细抚摸。又从床头隐蔽处拿出一个小小的木头小匣子,打开来,里面有个仔细折叠包裹的帕子,包在其中的,就是兰鸿当日给她的玉哨子。因着发现小鱼玉坠丢了,染烟再也不敢把这个玉哨子戴在身上,只好珍藏在这里,每晚上检查一遍才放心。
染烟把小鱼玉坠也放了进去。抱着匣子,心满意足,傻傻发笑,一时又想起铃铛来,心中暗暗想,哪一日再去看看铃铛姐姐呢?杏娘说京里的夫人小姐做客要带礼物,可要给铃铛姐姐带?
还有一件事,便是看了铃铛家的院子之后,染烟突然对自己家有些空荡荡的院子有了些想法。
晚上,巴巴等着兰鸿回来,跑进他房内,围前围后地嘘寒问暖一番后,染烟才说了正题:“兰鸿,我能在院子里种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