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识序叹了口气。
这口气叹的,把白鹤都给叹懵过去了。
看见秋识序起床离开,白鹤慢半拍跟上去,就见对方蹲下身,开始拾地上洒落的药粉。
白鹤更懵了,它又叫了几声。
——弟弟你干嘛呀,撒地上都脏了。
秋识序假装没听懂他的话,等把药粉都拾起来,才起身合上药瓶,把它平稳地放到桌上,一边动作一边说道:“原本想着带你一起去吴家镇,现在看来不成了,你翅膀明明伤着,却不肯用药,就在燕回山好好呆着养伤吧!”
白鹤:……
白鹤自啾自语,弟弟看出来了啊,难道本王的演技那么差吗?
秋识序心道:不,只要你能改了自说自话的毛病,你的演技一定没有人能看穿。
他抬脚要往外走,左腿却被抱住了,一低头,白鹤正仰头看着他,一声啾长一声啾短的。
——弟弟弟弟你去哪儿,怎么不带着我一起去,你真的不带着我一起去吴家镇吗?虽然你不带我也会飞过去的,但是那群笨蛋仙鹤肯定会以为我已经失宠了啊,还有那个仙宗女弟子,万一她又跑来报复我怎么办?自然,本王不可能怕他们,但是弟弟你不在身边,本王担心控制不住自己啊,万一本王将那女弟子和那群仙鹤杀光了怎么办?弟弟你要留下来拦着我呀!
秋识序:……
所以,你现在的目标从要跟着我,变成要把我留下来了吗?
秋识序想笑,但他要尽量控制自己的表情,他不能让白鹤看出来他能听懂它说话。
偏偏镜头还在附近执着地跟着。
于是他又叹了一口气,叹得白鹤都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松开翅膀萌萌地看着他。
秋识序蹲下身,与白鹤视线齐平,开始装模作样:“我知道,因为石千澜的剑伤了我,所以你对他不喜,连带着也不用他送来的药。可是这药我的使者已经代我收了,那就是我的东西,你把我要给你上的药踢飞了,我心中有些难过。”
白鹤瞪大了眼睛。
什么什么?原来弟弟是这么想的吗?原来它刚刚让弟弟难过了吗?
妖王震惊又郁卒,他可怜的弟弟,孵了五百年也没能出生,好不容易借着凡人的身躯得见天日,好不容易养头看得顺眼的灵宠,结果却被灵宠踢飞了药瓶,弟弟又不知道这灵宠皮下是他哥哥啊!所以弟弟的难过肯定是真的,他居然让弟弟伤心了,他不是个称职的哥哥!
弟弟对不起,哥哥居然要你说出口才发现,哥哥太迟钝了!
白鹤一双小小的眼睛里满是愧疚,愧疚得不敢看弟弟了。
然而观众并不理解白鹤的愧疚和难过,观众都在哈哈大笑。
‘哈哈哈白鹤的眼睛好小哦,镜头怼脸拍都感觉不到它的愧疚呢!’
‘要不是画外音说他很愧疚……对不起真的看不出来。’
‘眼睛太小吃亏啊,妖王陛下,要不咱下次变个猫头鹰试试?猫头鹰眼睛大,眉目传情更方便呢!’
眼睛太小的确吃亏,至少秋识序光看白鹤的眼睛,是真看不出它是愧疚还是高兴,前提是忽略它的行为和啾言啾语的话。
石千澜说明日再来,但事实上,由于愧疚和担心,他下午就来了,来的不止他一个,还带来了执法长老,以及他的女儿赖灵双。
几人在会客厅说话,一只白鹤就在柱子后边偷看。
黑色的柱子,雪白的身体,它大概也知道自己有多显眼,所以很快缩到了墙角,贴着雪白的墙,抬起半边翅膀捂住红色的鸟喙,然后用一对小眼睛盯着会客厅里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