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倒是有……”石锐声音更弱了:“当时在门外等着的时候,我听到车内隐约有踢踏的咚咚声,我还问了夫人和世子是不是有什么事,夫人说无碍,我便再没多问。”
“只有夫人应声?那世子有出声么?”
“世子没有出声,只有夫人应了小的。”
曹锦丽听到此节再也忍不住,抬手指着石锐的鼻子:“大胆刁奴!谁给你的胆子血口喷人!”
秦山芙闻言简直要笑出来,“夫人好生奇怪,石锐只说了世子没吭声,这怎么是血口喷人?喷了谁?”
曹锦丽被她这么一说,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徐记门口的那段时间,至今都是曹锦丽挥之不去的梦魇。
她还记得炎炎夏日里车内闷热的空气,记得沈束倒在车内,只有出气没有进气,面如土色,双眼直勾勾瞪着她,死鱼似地抽搐两下,脚蹬在车厢壁上,像踹在她的心窝子上。
他气若游丝地对她道,母亲,救我,可她铁了心装听不见,甚至闭眼不再看他。
许是他终于明白求助她无用,便撑起最后一丝力气去扒车窗,可偏偏这时,石锐听到动静问她出了什么事。她连忙将他扒窗户的手掰下来,他看着她的目光不再恳切,变得冰冷怨恨。而她也低声回以怨毒的耳语——爹不疼娘不爱的东西,还真指望着谁能救你不成?赶紧死了干净!
曹锦丽一向知道沈束的软肋在哪,就像是他与范缙动了手,也不过是因为范缙说了句「缺父母教养」这种话。
沈束是个架空的世子,他的爹一心系在她和她自己的儿子身上,原配夫人又是个短命的,他自小多病敏感,最怕别人说他不得父母心。曹锦丽一早就看透了他,平日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没少在他跟前与宁平侯上演合家欢的热闹戏,每当这时沈束便是那个多余的,干干站在一旁,连笑容都是僵硬而无措的。
就这么个东西,在曹锦丽眼里就是个碍事又碍眼的。他为什么还要喘气?就这么死了,清净了别人,也解脱了他自个儿,多好。
果不其然,在她说完爹不疼娘不爱这句话,沈束的呼吸就更急促了。他双目充血,淬了毒的眼神恨不得撕了她,他使出浑身的力气抬起手要扇她耳光,她轻易躲开,而他却耗尽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只碰到了一点她的袖口,便如软藤般倒下,死去了。
沈束死前并没有说任何话,他连呼吸都上不来气,根本也说不出话。
可他临死前的眼神却如利剑一样钉死了她,无需言语,却可以明明白白告诉她:曹锦丽,你不得好死。
那怨毒的眼神仿佛是诅咒,曹锦丽自那日起便彻底弃了那辆车,要不是翠丝发现里头有异样,她也不会铤而走险,要将石锐连通整辆车赶进通河淹了了事。
她在一旁脸上早没了血色,秦山芙见她这幅六神无主的样子便知她心虚得连掩饰都顾不上了,于是上前一步,对她步步紧逼:“夫人还未回我,为何觉得石锐是血口喷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