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芙对窦近台点点头, 再也不敢耽搁,便跟着小厮出了门去。
事态紧急,本该是坐下来好好交代的事,眼下也来不及了。好在这几日所有的人证物证都准备得充分, 往门口走的这一路她也没闲着, 一边走一边跟小厮交代着要如何安顿证人和证物的事情。
这身旁的小厮是个伶俐的, 她说一应一,竟能记得一字不差。出门之后, 门口正停了一辆车,秦山芙刚要上车,又想起什么对他交代:“对了, 可否劳烦你替我去找一下韩昼韩公子,嗯……也没什么事, 就是告诉他今日升堂便好。”
小厮没想到她没头没脑交代了这么件跟案子无关的琐事,怔楞一瞬,接着连忙应下。
秦山芙道了声谢, 这才心里真正踏实下来。他上回的埋怨她还记着,这回她可没忘了他。
安顿好诸多事宜, 秦山芙提裙上车, 掀帘一看才发现里头正坐着焦急万分的靖成侯夫妇。
其实靖成侯倒还稳得住, 只是靖成侯夫人却急哭了眼,一见秦山芙, 像抓到救命稻草似地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连声叹气,垂泪不止:“秦姑娘,你可来了,哎!今日原本好好的, 谁想忽然官府来了人,说、说……”
靖成侯夫人说不清话,秦山芙拍拍她的手安慰:“夫人莫急,这案子我先前也给您和侯爷交过底,有的一辩,咱们去公堂上一件一件跟沈家掰扯。”
靖成侯蹙着眉,眼底压抑着忧虑之色。
这女讼师前两天刚去府上替他们说明了查到的事情,令他们宽慰不已。然而那时不同此时,眼下马上要升堂辩论,与那沈府狭路相逢。倘若今日落了下风,那先前再多的努力,便也只能付诸东流。
虽然心底忧虑,但他到底比自己的夫人能受得住事,也不愿给秦山芙徒增负担,只沉着声问道:“今日升堂甚是突然,秦讼师该准备的,想必准备妥当了吧?”
秦山芙盯着他的眼睛,肯定地点头:“妥了,侯爷信我。”
这案子翻来覆去在秦山芙脑海里排兵布阵了好几轮,各种情况已经模拟了许多次,因此今日突然告诉她要升堂,只是惊讶,却并不慌乱。
然而她准备好了,她的当事人却不一定。秦山芙生怕他们在公堂之上给自己找麻烦,便准备认真叮嘱他们几句。
“侯爷,夫人,想必您二位是头一回去衙门打官司,公堂不比自家,里头有些讲究需得跟两位交代一二。”
“秦姑娘但说无妨。”
“其一,康大人是个有脾气的,待到正式开审,二位千万别打断康大人说话,要说什么话,由我来说,哪怕您二位有什么不服或不认的,也稍安勿躁,我都会一一替你们辩个明白。”
靖成侯沉沉嗯了一声,靖成侯夫人忙点头,“都听姑娘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