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当今皇后的胞妹, 曹锦丽出入宫门自然是有些便利的。
曹锦丽一大早就进了宫,然而曹后却不似她这样来去自由,早在她进宫之前就早起收拾着赶去慈安宫给太后请安了。
这么多年以来,曹后深得太后喜爱, 但凡与太后娘娘有关的事她都亲力亲为, 入主中宫这么多年也不见松懈。
曹后服侍着太后梳洗完毕后就有贴身宫女来报说曹锦丽进宫了, 她却像没听到似的半点不着急,又陪着太后慢慢进了早膳, 才不紧不慢往长乐宫回去。
曹后刚进宫门就看到自己的胞妹在大殿里来回踱步,像那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曹锦丽一见她来,可算是找到了救星, 甚至连周遭的宫人都来不及避讳,就着急忙慌地扯着她的袖子跪下:“阿姐!出事儿了, 帮帮我吧!”
曹后方才见她那副沉不住气的样子就颇感不悦,又见她越发没了谱,面色一沉, 低声呵斥:“起来,宫人们都看着, 像什么话。”
然后朝自己的贴身大宫女采菊使了个眼色。采菊心领神会, 轻轻比划了个手势, 就带着屋子里的一众宫女悄声退下了。
等殿内的人都退去后,曹后才稍缓了神色, 将自己的小妹扶起来。
“宫内人多眼杂, 你好歹是个又诰命在身的体面人,怎的连这点场面都撑不住,还像小时候似的?”曹后给完巴掌再塞颗枣,语重心长地安慰她几句, 才问:“说罢,什么事。”
曹锦丽哎哎地应下,定了定神,叹道:“还是侯府世子那事。”
曹后面无波澜,完全不以为意,“可是靖成侯软硬不吃?我倒是听太子提过两句,说是靖成侯似乎也懒得搭理你们宁平侯府哭鼻子抹眼泪,倒像是豁得出自己的儿子似的,一点也不着急。”
“他们不着急?难道太子没暗示靖成侯,他儿子可是死罪?”
曹后懒懒道:“太子自然是提点了的。但靖成侯好像另有成算,不想让太子替他们跟你们求情。呵,靖城侯这是不想承太子的情。”
曹锦丽一听「另有成算」这几个字,不由脸色白了几分。她心头乱作一团,又慌得没了主意。
然而事已至此却是不能再瞒了。
她闭了闭眼,颤声道:“靖成侯此时软硬不吃,想必是发现了些隐情。”
曹后是何等机敏的人,一听这话不对,剥着南果的手一顿,眼神蓦地向她扫去:“什么隐情?”
曹锦丽咬着嘴唇不敢出声,头几乎埋在胸前。曹后渐渐瞪大了眼,惊骇万分,“该不是你动手把沈束给……”
曹锦丽一听这话便连连摇头,辩白道:“我没做什么,我哪儿敢啊!那病鬼的喘症已经许多年了,只是当日犯病,我……我便在路上耽搁了些时辰……”
到底是在宫里沉浮多年的人,听曹锦丽这么一说,曹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这事曹锦丽从未对她说过,眼下骤然得知,不由压不住火恼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与我通气!”
曹锦丽无言以对,只拿帕子抹着脸颊,甚至不敢看向自己颇具威势的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