噙着万般不舍,玲儿将血玉笛交还,“天君,那你能吹一曲吗?”她真的很想听听血玉笛的音质,不知道是血玉是否如传闻中戾气极重?
炽本想要拒绝,但是却在看到玲儿那星眸微动的时候,到底心生了不忍的点了点头接过血玉笛…他在驾驭血玉笛的时候分神来控制她体内的魔性,应该是无碍的。
玲儿大喜,倒是灵宠急忙蜷缩了身子,用大尾巴将自己的耳朵捂得紧紧的…它灵力不够,还是不要听的好…
炽将血玉笛置于薄唇边儿,缓缓的音律渐渐溢出…清幽的、冷然的…亦或者是沉重的,仿佛从血玉笛里出来的曲乐都透着一股摄神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的瞬间沉浸在吹笛的人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玲儿怔怔的看着炽,这张几乎和离墨不相上下的俊颜因为此刻的专注和认真变的越发迷人…适时,夕阳的余光微微洒落在他的身上,更是透出几分迷人的色彩。
炽的笛曲清幽而缓慢,不同于翠玉笛出来的音质,随着曲风的渐入,玲儿的心神开始
渐渐絮乱起来…他微微闭了下眸子,顿时,有一道无形的灵力注入到玲儿体内,为她微微稳住了心神。
适时,一直站在很远处的渁手指为何,就在炽为玲儿注入灵力的同时,一抹强光划过他的指间,在炽睁开眼睛的同时,瞬间注入玲儿的天灵。
感受到玲儿的心绪渐渐恢复后,渁深深的凝视了眼她,另一手中捏着的锦袋微动了下,淡漠的转身离开…人界常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却不过如是!
一曲终罢,炽缓缓放下了血玉笛,看着已然没去大半的晚霞,不由得轻轻一叹…如若是他和玲儿终究和这晚霞一般,就算绚烂的陨落,也许,他也会不枉此途。
只是,天界一日,人间三年…想来有这么几日的相处,到底也比得过人间鸳鸯。只不过,这余生却是让心苦等了去…
“玲儿,你有想过就留在天界吗?”炽突然问道,声音悠远的好似幻觉一般。
灵宠依旧捂着耳朵,外界的声音尽数的隔离…否则,断然也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发生。至少,玲儿在失神的时候,还有它清醒的能够提醒她。
“嗯?”玲儿一脸茫然的看向炽,他淡然的俊颜上有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刚刚你说什么了?”
炽偏头看向玲儿,良久都没有说话,最后只是暗暗自嘲一笑的淡淡说道:“没有…”
他已经无法在重复一遍,“没事就不要到处乱跑,你到底只是刚刚到天界数日的小仙,很多禁地再要随意踏入,本君定当不饶…”话落,他转身欲离去,只是临行时,一个白色的锦袋从他的方向飘过,落在了玲儿的脚边儿。
灵宠被锦袋碰到了皮毛,它一惊,猛然站起弓了身体炸了毛,一副要攻击的样子…可当看到身边的锦袋的时候,里面飘出的香气顿时吸引了它,它瞬间转变的就抱着袋子,用小前爪子开始刨着袋子口,企图将其打开。
玲儿有些不解的看着炽,嘴角微撇,闷闷的腹诽着:哼,都说女子翻脸比变天快,我看…天君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着,玲儿看向了灵宠,正好看到它将袋子口扒拉开,露出里面的小松子…她微微惊愕的眨巴了下眼睛,随即看向了炽的背影,渐渐的,开始有些不解,疑惑的看着他。
炽嘴角微微勾了抹淡淡的笑意,脚步未停的一直吵着远方走去…那松子儿,是他刚刚将袋子还给渁的时候,偷偷用了转移大法“偷”了少许…嗯,反正天界种不活松树,想来渁少了点儿松子,断然也是无所谓的…炽嘴角的笑意加深,人随着走路渐渐消失在苍穹之间。
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缓缓走了出来,他看着炽消失的地方片刻后,眸光落在远处玲儿处…只见灵宠抱着锦袋拼命的逃着,玲儿则在后面拼命的追着…眸光渐渐变得深邃,淡漠
的嘴角也勾起一抹随意的笑。他缓缓转手,手里的锦袋,待到他抬步欲离开的时候,原本还算鼓囊的锦袋已然瘪了下去…
适时,远处灵宠突然惊叫一声,爪子攥着的锦袋突然坠落,它却身体因为冲刺收不住势头的窜了出去…而那因为突然重了的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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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宠站在不远处,可怜兮兮的转动着眼睛,始终没有想通,为什么它会将锦袋给送掉了…而从头到尾刚刚摸到锦袋的玲儿,却一点儿也不知道,那锦袋比方才重了不少。
天界的生活是悠闲的…想要拿到想要的,心急是不行的。
灵宠虽然现在灵力没有提升,可好在有天君给的松子儿,这温饱问题是解决了…玲儿
的心思也就多了几分玩味。而她最近最喜欢玩的就是笛子…因为音律能静心却也能扰乱心神,她体质和灵力问题,在天界动了音律容易遁入魔道。可每到这个时候,就有一股清冽的笛声悠悠的注入她的心扉,使得她渐渐平复了扰乱的心神…开始,她没有发现,可后来渐渐的发觉,那曲子不管是几阙,最后都落了同音的笛曲,有可能是从天君手里的那两支笛子里出来的,要么是血玉笛,要么是翠玉笛…可不管是哪个,应该都是天君在帮她…
玲儿想着,嘴角不由得抿了开心的笑容,就见她躺在草地上,随后摘了一朵身旁的黄色小花放到鼻息间嗅了嗅的说道:“宠儿…你说…我能不能用自残的方式来逼天君现身啊?”她都已经好几日没有看到天君了,这天君都近不得身,还说什么去找千足虫还有暗凕
火珠啊?!
灵宠抱着松子吃着,斜眼看了下玲儿,随即继续吃…它实在是懒得和这位主子交流,她自从上了天界后,估计地势太高,有些无法供给,脑子不够用了…每天想的问题都幼稚的哪里是那个魔君捧在手心里,认为汇集天地灵气,从而全然是灵气的她啊?!
玲儿看着几乎触手可及的天空,轻叹一声的缓缓说道:“我想阿墨了…我觉得我特别没有用,都二十天了,我一点儿进展都没有,每天还在这里胡思乱想的异想天开。唉…”她沉叹一声的闭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猛然睁开眼睛的偏头看向灵宠,“你说,我今晚儿偷偷的用幻境和阿墨见见面,会不会被发现?”
灵宠眼睛里全然是惊恐,它身体向后退了几下,才缓缓说道:“你想死,我还想要幻化成人呢…”
“没义气!”玲儿气恼。
灵宠翻了眼睛,“送你去死就是叫有义气…”
玲儿默不作声了。在天界使用幻境和魔君见面,恐怕幻境还没有打开,已经被天兵天将包围了…她其实也就只是说说,她只是很多天没有见到阿墨了,想他了而已。
渁看着一脸苦恼的样子,深邃的眸光变得越发的深,就好似轮回道一样,透着将人碾的魂飞魄散的漩涡,“炽,你也看到了…她的心里只有离墨,你的数天不出现,不过是让
她越发的想念离墨而已。”他没有直接说出,玲儿更加想念的是从炽手上得到千足虫和暗凕火珠,已然是嘴下留情。
炽一脸的痛苦,他自嘲一笑的问道:“我不舒心,你就好过吗?”
渁微微沉默了下,方才缓缓说道:“我天性淡漠!”
炽偏头看向渁,眸子里全然是复杂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听他说道:“只让我试一次…如果这次,她还是心里念着离墨,我便亲手送她下去…”
“然后呢?”渁冷漠的看向炽,“才有了和离墨对决的机会?!”
炽被渁逼得闭了眼睛,最后咬牙说道:“好,我派别人去…”微微一顿,“但是,我
要一次机会,只要我输了,我就心服口服的放她离开,从此你我二人也不用担心会同心分裂了!”
渁知道,该拒绝的…可是,脱出口的话,却是应承。也许…他的心里也是不愿意她的离开吧?!
“唔…噗…”欧阳景轩猛然起身,手捂住胸口的位置,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外间侍夜的福东海听到动静,先是微微怔愣了下,急忙起身,一个箭步进了內寝,“爷儿…”他大惊,瞪了眼睛看着欧阳景轩嘴里的血不停的往外溢着,赶忙上前,掌心凝聚了内力的就贴到了欧阳景轩的身上。
源源不断的内力平缓而急促的送入欧阳景轩的体内,可是,他嘴里的血却还是不停的向外溢着,渐渐的绘成了一条线…福东海大急,微微用力,内力又加重了几分的送入他的体内,可是,却一点儿都不见好转。
过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福东海思忖着要不要喊外面侍夜的人去唤了欧阳晨枫前来,就见欧阳景轩微微抬手示意…
“爷儿?!”福东海收了内力的扶着欧阳景轩,看着他苍白的脸,拧了眉新的问道:“可是蛊毒又发作了?”他询问之间,一脸的担忧,“爷儿,您不行先将解药吃了…梅主子那里…”他顿了顿,咬牙说道,“众人梅主子的蛊毒不曾解,如今依照奴才看,梅主子
大致也是不会毒发的。”
欧阳景轩听后,顿时,又是一股血气上涌,冲破喉咙,血腥的气息快速的蔓延过口腔后,从嘴角缓缓溢出,看的福东海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朕方才不是蛊毒发作…”欧阳景轩虚弱的缓缓开口,“倒是被你这话气的发作了…”他有些哭笑不得。方才做梦,梦中情景反噬方才使得内息大乱。福东海一句“梅主子大致也不会毒发”明明是好事,却到底触动了“一步相思”的蛊毒,使得其发作了。
欧阳景轩暗暗自嘲一笑,甘愿放手和不得不放手…原来承受的东西太多太多!
福东海心神了愧疚,急忙说道:“是老奴方才口没遮拦…爷儿,奴才先去给您打水擦
洗一下。”
欧阳景轩没有说话,微微颔首的倚靠在床帏上,狭长的凤眸虚弱的眯缝了起来,俊颜上更是透着一抹说不清的思绪…好似无奈,好似疑惑,更好像是茫然。
梦中,他好似一直不停的对着镜面儿说话。同样的白衣如雪,同样的样貌…纵然和他如今不同,可他却切实的感觉到那被唤作“渁”的人便是他?!
为何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