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沅皱了小眉头看向小豆子,冷哼一声,“宁相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孤也敢耍!”说着,他又是一声冷哼,转身离开了大殿。
小豆子先是看了眼远去的三个人,最后暗暗咧嘴的急忙跟着欧阳沅一同离开…
欧阳沅没有去揽月楼,而是背负着小手就在御花园里走着,小脑袋里想着事情。他和父皇不同,父皇对母后一味的退让,最后的结果真的有可能是母后带着对父皇一生的误解在离墨的跟前。这样的结局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可是,父皇的一片痴心他也不能打破。
欧阳沅突然停了脚步,好在父皇和母后有他,就算现在他不能和母后相认,可到底是母后的孩子,有了这一层的牵连,父皇和母后的情分就断不了…当务之急,处理了楚凌的同时,夜扰来参合上一脚自然是最好的。
想到这里,欧阳沅的眼睛里全然是光芒,看的小豆子都呆滞的站在了原地,仿佛他幻觉了一般。
“殿下?”小豆子实在是不想打扰欧阳沅,可是,看着不远处的走来的欧阳聪,他也只能小声提醒。
“孤看到了。”欧阳沅淡淡开口,随即迎了上前,“王兄。”
“参见太子殿下…”欧阳聪神色有些不自在的急忙低头。
“王兄不必多礼。”欧阳沅淡淡说道,“孤听闻王兄自从病了后,身体一直欠安,可曾好些?”
“已经好多了…”欧阳聪神情依旧不自然,急忙说道:“我还要去母妃宫中一趟,如果太子弟弟没有事情,我就先过去了。”
欧阳沅点点头,也没有阻拦。看着欧阳聪离开了,他方才悠悠说道:“王兄在这样继续下去,以后…”他轻叹一声。
“殿下,这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为…”小豆子却是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何况,欧阳聪的身份别人不知,他跟在爷儿身边这么久,又怎么会不知?!
欧阳沅看了眼小豆子,没有说话,去了一旁的凉亭小歇…平静的小脸上让人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倒是心情颇为复杂。
如今事态看父皇神色和不按常理的举动就已经知道,怕是楚凌不好对付。赌局如今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不过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如果这个赌局是楚凌设下的,他的目的怕不是逼着母后离开离墨才是。
“箫悦楼的赌局的局面如何了?”欧阳沅问道。
小豆子躬身回答:“基本还是胶着…”
欧阳沅没有在说话,小脑袋又一次的陷入了沉思。
此刻箫悦楼难得的安静少许,因为最近没有大的赌局,来往的人多数也是听听小曲儿喝喝茶,大厅中的人倒是少了些许。
风玲珑站在二楼窗前,手轻轻抚着窗棂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面色平静如水,一双星眸渐渐失了焦点…
“姑娘,姑娘…”芸儿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就听到楼梯处传来“蹬蹬”的声音。
风玲珑转身,微微颦蹙了秀眉的看着气喘吁吁的芸儿,“怎么了,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芸儿喘了口气儿方才说道:“姑娘,夜扰来了…”她一愣,“不对不对,夜扰送来拜帖,说在清潭雅居等你。”
“哦?”风玲珑嘴角微微扬了起来,“约了何时?”
“未时三刻。”芸儿笑着说道。对于夜扰,她还是挺有好感的。这个人比女子都要漂亮许多,而且对姑娘也没有过分的非分之想,不会危害公子。
风玲珑嘴角的笑意加深了点儿,这几日,她梦中的情景微微清晰了不少,可却也一直没有什么大的突破,只是明白了那千幅画卷里的女子是她,梦中的墨袍男子是离墨外,倒是并没有实质性的追溯。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心中无法挥去欧阳景
轩的影子,却渐渐进驻了离墨,两难的她竟是第一次生了逃避的心思…
听闻夜扰前来,她倒是真的开心。那人睿智,心思更是细腻,也许…她能够寻求到一丝突破,拨开心中沉郁。
“哼,皇上这千里迢迢的哪里是来商讨正事的,明明就是借花献佛的…”晚秋看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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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夏翻翻眼睛,“主子的事情你就不要一天到晚瞎操心了…你不是自己没事找事吗?”他突然跳开,躲过了晚秋的毒手,不满的说道,“主子这也痴痴念念的好几载了,如果真的能够放下,也就不用到现在了不是?!”
晚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让她承认主子心里一直对风玲珑念念不忘,她做不到…思忖间,眼底一抹白色的身影滑过,她偏头看去,就见风玲珑带着蒙纱斗笠,一声白色如雪的襦裙,踏着莲步缓缓走了过来。
风玲珑在晚秋的面前听了下,就听明夏行礼嬉笑的说道:“姑娘有礼。”话落,他和芸儿微微点头示意了下。
“主子在里面…”晚秋的口气有些声音的说道,眼睛只是瞟了眼风玲珑后就挪开了。
风玲珑知道晚秋对她有敌意,也不曾介怀,微微点头示意了下,交代了芸儿在外面等候后,轻挪了步子进了雅间。
夜扰没有动,只是看着风玲珑的视线渐渐变得深邃起来…他静静的隔着面纱看着她,静静的看着她动作优雅中透着随意的取掉斗笠,露出她那张不施粉黛却依旧绝美到让人无法挪开视线的容颜。
“纵然是我…”夜扰的声音有些绵长悠远,“在你面前也变得自惭。”他勾了唇角,妖魅的脸上荡漾出一层层的迷恋,“玲珑,不见相见,见了便远不曾远去…这如何是好?”
风玲珑垂了眸浅笑着,抬起眼帘去了夜扰对面坐下,视线落在依米花上,“这花是…”她微微凝眸看着,不由得微微颦蹙了秀眉。只见花开一对,花色呈现七彩,样子好似蝴蝶翩翩而非,煞是好看的紧。
“依米花…”风玲珑抬眸看向夜扰,等待证实。
“你认识?!”夜扰有些意外。
风玲珑浅笑,星眸微动的看着那成对的花,悠悠说道:“曾经听闻过…”只不过是在梦中,“想不到,真的有。”
夜扰向前推了推,“用了不少心力终于开花,想着等花落之前一定要让你看到,便有了这次之行…”他眸光深邃,嘴角噙了苦涩的淡笑的说道,“一生只有一次…为君而开,为卿而放。”
风玲珑缓缓抬眸,星眸深处有着愧疚溢出。
夜扰摇摇头,“我不是为了让你有负担,只是觉得此生还
能又一次真心实意的为卿开放,也是我之幸事。”微微一顿,他深深的凝着风玲珑,“纵然,卿为他人而开…”
“夜扰…”风玲珑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儿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有时候,不做反而是最好的,做得多了,反而是中负担。
云苍城西郊一处枫叶林,如今时节不对,再过个两三月,这里枫叶红了,云苍城和霞光郡附近的人极为喜欢到这里来游玩…就算是夏日,这里的人也是不少。
楚凌易过妆容,孤身在林子里穿梭着,就好似寻找着什么…直到枫林深处他方才停下了脚步。他看着一棵只有三四丈,却已经枯死的枫树,嘴角渐渐蔓延了一丝诡谲的笑意。
夜扰讲着上次分别之间发生的种种,虽然分别的时间并不长,可讲的事情却也不少…风玲珑和当初在夜麟国皇宫一般,静静的听着,只是,少了当初那份期盼,如今却多了一份无奈。
“感觉好似回到了从前…”风玲珑悠悠开口,不染蔻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依米花,这个一生只为一次的花。如果,人也是如此,那是好还是不好。
“你今天心事重重…”夜扰淡淡开口,“一直以来,你掩藏的极好,为何今日…”他桃花眼微微聚起,深深的凝着风玲珑,眼中难掩心疼,“大国面前,个人恩怨需要先搁下,你一
定很辛苦吧?”
风玲珑轻笑,星眸微动的摇摇头,“事有轻重缓急…尧乎尔的事情纵然重要,可也已经是风中尘埃。总不能因为我一己之私,成就红颜祸水的乱骂之名。”
“你从来不在乎那些个名头的虚实,不是吗?”夜扰一针见血。
被夜扰看破了心事,风玲珑轻叹一声,“人总是会变的…”
“可你不会!”夜扰亦是一声轻叹,“我听欧阳景轩提及了最近的事情,今日看你神色仿佛也有些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至此?”
风玲珑摇摇头,梦境里的事情,到底如今她不曾理清。何况,这事情她不想将夜扰牵扯进来,只会越来越复杂…
躺在床榻上,风玲珑视线透过黯淡的光线落在置于鼓桌上依米花…就算没有光线,那花落在眼底却开的娇艳异常。
短短月余的花期,对花一前一后盛开,却同时凋零…生不能同时,死却能一起,这大概也是一种情爱的向往境界。
缓缓闭上了眼睛,风玲珑却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离墨和欧阳景轩将她看的紧,偶尔她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中,可不过片刻,人已经被离墨带回…如今和楚凌这般胶着,她心里的不安随着每天的梦境也越来越强烈,甚至,她渐渐的害怕上了睡觉
。
突然,风玲珑星眸猛然凝聚,她凝了声听了外面动静后,猛然坐了起来,掀开被衾就下了床榻。她停顿了片刻,顺手捞过一旁的带帽披风就披上,脚步极快的出了寝居,朝着声音来处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