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沅换了一身衣衫,随即看了眼小豆子,“你这般表情作何?”他叹息一声说道,“父皇都允了,怎么…孤还要征求豆公公的意见?”
“奴才不敢…”小豆子嘴里这样说,心里可不由得腹诽了起来,这爷儿是同意了,可也只是表面…指不定此刻外面是什么光景呢。
欧阳沅心情有些期待,这样的感觉让他又好奇好充满了迫切,接踵而来的各种情绪虽然对别人来说也许不以为意,可对他来说,那些都是新鲜的。他没有注意小豆子的神情,只是换好衣衫后,人就出了别苑,往荷塘走去…
到了荷塘边儿的时候,正好是未时末,欧阳沅左右看看,最后视线落到了昨日泛舟的地界儿…他跨步走了给过去,人还未到,风玲珑就转了过身。
“你到准时。”风玲珑轻笑一声,看着欧阳沅那晶亮的眼睛,她心情总是莫名的好了许多。
欧阳沅点点头,“我喜欢守约的人,自然,自己也不会失约…”微微一顿,他问道,“我们今日干什么?”
风玲珑不由得一愣,仿佛被欧阳沅的问题问住了…毕竟,相约的是欧阳沅不是她,“你想做什么?”
“恩…”欧阳沅倒是很认真的想了起来,昨日已经泛舟过,他自然不想重复的,“你会做纸鸢吗?”
风玲珑点点头。
“那我们放纸鸢好了…”欧阳沅不知道为什么,对风玲珑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脱口而出这样的话,他自己其实内心是有些奇怪的,“放完纸鸢,我们可以在空旷的地儿烤只鸡什么的,你觉得呢?”
风玲珑被欧阳沅小大人一样的言语和神情弄得不由得一笑,却还是点了头说道:“好。”
离墨远远看着,他眸光深邃的看看左右,来来往往的人看上去并没有太多特色,仿佛就是沐溪镇的人一般…可是,他们走路太过轻盈,一看都是内家功夫的高手,想来…今日这附近怕都是这孩童的人。
他是谁?沐溪镇附近竟然有如此了得之人?
离墨正沉吟着,就见风玲珑和欧阳沅转身准备离开…他不曾多想,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着二人一同离开。
就在他们刚刚走了后,不远处有一白衣长袍的男子背负着
双手看着离开的风玲珑,直到渐渐要消失在眸光深处,他方才说道:“知道这人来历吗?”
“查了,只是一对小夫妻慕名来参加荷花节的…”一旁的福东海说道,“只是从何处来的,却没有人知道。”
“知道叫什么吗?”欧阳景轩问道。
福东海摇摇头,“附近的人淳朴,倒也没有多问,只是觉得小夫妻人善,便也就叫着公子、夫人…”
欧阳景轩微微蹙了下剑眉…这样的情况下,要么是二人确实没有问题,要么就是掩藏的太深。
“爷儿,要跟过去看看吗?”福东海问道。
欧阳景轩摇摇头,“让暗卫跟着就好,等下到了哪里再过去…她身边那男子不简单,扰了沅儿的兴致可就不是我所愿了。”
“是!”福东海应了声,暗暗一叹…小主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点儿情绪,不管是爷儿还是他和小豆子,这心里可都紧着呢。
话说两边,风玲珑和欧阳沅一路去了集市先买了做纸鸢的东西,随即就去了城南那处空旷的地界儿…选在这里,一是附近到底难民较多,纵然容易让人钻了空子,可反过来想,欧阳
沅身边跟着的人也好乔装打扮的保护。
风玲珑打心里喜欢欧阳沅,自然是不希望他有什么意外…只是,她用了假名,心里到底有些愧疚。
风玲珑以前和霂尘在尧乎尔的时候经常放纸鸢,阿爸更是做纸鸢做的极好,她纵然以前甚少亲手做,到此刻做起来却也不陌生…
“你一个人出来,父亲不担忧吗?”风玲珑绑着纸鸢的绳子,看了眼欧阳沅问道。
欧阳沅神情淡然的回答:“爹繁忙,没有多少时间陪我…我就只能带着家中家丁和护院一同出来。”
听他这样说,风玲珑心生了几分怜悯,还不曾说话,就又听欧阳沅说道:“不过…我也不怪我爹,娘在我出生的时候就离开了…爹不曾续弦,对我更是关爱,纵然忙碌也不曾落下照顾。”
风玲珑听了,微微点了下头,却不知道心里此刻是什么滋味,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制着,让心扉添堵的厉害。
纸鸢扎好后,风玲珑便陪着欧阳沅放,因为今日无风,倒是纸鸢极为难放,几次不成功后,风玲珑最终只能求助离墨。
离墨不用风玲珑多说什么,便拿了纸鸢,朝着风玲珑微微
颔首后,人便用了轻功,带着纸鸢一同飞身…适时,风玲珑和欧阳沅小跑,终于将纸鸢放飞了起来…
离墨落地后,看着奔跑的一大一小奔跑的小人,嘴角不由得渐渐蔓延了苦涩…纵然玲珑不记得曾经诞下麟儿一事,却潜意识里,和孩童有着几分亲近感,却是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他养小鬼用的她胎息,使得她不记得曾经生下孩子一事,不知道要如何怪他?!
风玲珑和欧阳沅放着纸鸢,随着二人的跑动,风玲珑脸上的面纱不由得微微飘荡着,欧阳沅适时正好偏头…虽然不曾看清全貌,可正好看到风玲珑面纱不及飘落的时候的下颚,他不由得忘记了跑动,只是站在原地。
风玲珑疑惑,也停了下来,那纸鸢因为没有了拉力渐渐飘落,最后挂在了不远处的一个树干上,“怎么了?”
欧阳沅心中一阵失落的摇摇头,“只是好奇…”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方才看到风玲珑的下颚,恍惚间,他竟是有种看到母后的感觉。
他心里也是念着母后的吧?
否则,为什么会想要和她放纸鸢?又为何在她身上想要寻找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二人怔愣在那里,远处的大树后面,欧阳景轩站在那里,看着风玲珑的背影,渐渐的,眸光变的深邃起来…
“爷儿?”福东海感觉到欧阳景轩的不对劲,不由得问道。
欧阳景轩没有说话,只是一双凤眸轻轻眯缝了起来,深邃的视线变的越发深邃,就仿佛一口古井般幽幽的透出阴鸷的光芒。
福东海不解的看向风玲珑和欧阳沅,不明白欧阳景轩身上溢出的气息是为了那般?
“福东海…”欧阳靖突然开口。
福东海急忙应了声,“爷儿?!”
“是不是朕太过思念她了…”欧阳景轩的声音悠远的仿佛从远古透出来的一般,噙着悲伤和痛苦,“为什么…我看那白衣女子,竟是觉得她是玲珑?”
福东海顿时愕然,随即猛然看向了风玲珑,那种感觉就好似已经确定了白衣女子就是孝元皇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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