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吃着公司的饷,就得为公司好好办事。你要是再这么混下去,我都不好意思在公司待了。所以这个事情,你要是办不好的话,咱俩就一起递交辞呈,我不想一直拖高原后腿,消耗以前的人情。”扔下这句话,何月就把电话挂了。
自打与陈飞恋爱,攀上了这门亲事之后,何月就感觉父亲越来越猖狂了。也可能是以前在市一机里,他一直被高满德压着吧;如今高满德没他混得风光,而且又有了陈飞这个女婿,父亲真的是越来越不脚踏实地了。
何洋自然不会把女儿的忠告放在心上,自打陈飞送了他一辆大奔,何洋也没别的事,就整天开着车转。今天不是见这个老同事,就是见那个老朋友,他还时常去凤凰路那边,看看天天在街边下象棋的高满德。
这不眼看着又到凤凰路了,他故意把车停在路边,然后穿着一身从高王庄商业街买来的进口洋西装。他走进人群里,别人都要称呼他一声“何总”,而高满德如今退休在家,别人只喊他“老高”。
曾经在单位里,他一直被高满德压着,没少吃他的筒子气;如今高满德退休,虽然没有机会再报仇了,但居高临下地说几句话,在高满德面前装装腔,他心里还是能收获些满足的。
凤凰街这一带,也大都是曾经市一机的老同事,何洋在众人的恭维中,也确实得到了虚荣心的满足。
“老高,听说你棋艺精进了不少啊,不少老同事都夸你,说你干一样、像一样,哪怕养老,都是他们这些老伙计的头儿。”
高满德拿蒲扇扇着大背心,又怎能听不出何洋的挖苦?毕竟自己退了,手里再也没权力了,而何洋比自己年轻七岁,还活跃在社会一线。
“比不上你呀,找了个好女婿,开着上百万的大奔。何总,我高满德现在是甘拜下风了!”高满德已经60多了,也活明白了,无论曾经再怎么风光,到头来还不是要被社会淘汰?为了所谓的面子,再去争得面红耳赤已经没意义了;何洋既然想显摆,就满足他又能怎样?
“能从你老高嘴里,听到‘甘拜下风’四个字,还真是不容易啊!待会儿我女婿设宴,要不一起过去吃顿饭?那孩子谦虚、有规矩,很愿意结交咱们这些老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