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的身影僵硬了一瞬间, 感觉手指开始发烫。
“可惜不像小时候那么多肉了。”溟渊有点可惜的说道。
作为海神,溟渊一向不喜欢自己的幼年期,因为那是他最弱小的时期。
不过假如伴侣喜欢他小时候的样子的话, 那么那副弱小的身躯倒是还有可取之处。
溟渊现在的脸可和肉嘟嘟搭不上边, 紧实的线条像是建模师的杰作。
但顾舟抽回手显然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只是有点不好意思。
这时顾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暧昧的气氛。
顾舟转头看向茶几上的手机, 发现发出语音邀请的人是夏夜。
“喂?”
电话那头传来夏母焦急的声音。
“你好,顾先生,我想问一下, 夏夜今天有没有去你那里?”
听筒里还伴随着夏父夏母互相埋怨的声音。
“每次让你管孩子,你就那副死脾气,现在好了!都九点了孩子还没回来!”
“你跟我马后炮什么?刚才你不也没追出去!谁知道他脾气这么倔, 还真的不回家了!”
顾舟皱起了眉头,“他没到我这里来,听你们的意思, 夏夜失踪了?”
夏父的声音立刻拔高了几度。
“什么失踪?他就是赌气跑出去了,死崽子, 等他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顾舟没有继续听下去, 冷着脸按下了挂断键。
电话那头, 夏父听着忙音, 顿时心头火起。
“不就是有几个臭钱?一个在观测站打工的, 还能有钱到哪里去, 跟我拽什么拽!”
夏父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半天,却没有勇气再打个语音电话,和顾舟正面理论理论。
过了一会儿, 这阵火气散了一些,夏父才满脸狐疑地转了转眼睛,说道:“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把咱儿子藏起来了,让咱们干着急,给咱儿子出气呢?”
“应该不会吧……”
夏母的声音有些迟疑。
她和丈夫之所以有这个怀疑,就说明他们的潜意识里其实也很清楚,自己是不负责任的父母。
要不然他们为什么会觉得顾舟要拿他们出气呢?
只是在口头上,他们永远也不会承认这一点。
两人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报警。”夏父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俨然忘了自己之前连面对汪明喻的勇气都没有。
这类人有着欺软怕硬的本性。
因为顾舟一直以来的行为,都表示着他是一个好人,夏父觉得自己报警不会遭到报复,才敢如此行事。
“这不好吧?”夏母有些犹豫,“孩子在那玩一天也没什么,好歹人家也……”
“你一个女人懂什么?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把我儿子扣在手里?咱们拿到赔偿款是因为儿子受了委屈,和他可没关系!”
夏父愈发硬气,“再说了,他不说我怎么知道孩子在他那呢?我报警是因为孩子失踪了。”
他们不知道,顾舟此刻也有报警的想法。
“站长,我们要申请外出。”
观测站有自己的规定,非假期内的外出,需要站长特批。
因为这次要到警局去一趟,溟渊私自外出的方法自然就行不通了。
不然两人根本没办法解释自己晚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警局。
“出了什么事?”站长诧异于两人这个时间申请外出。
“我认识的一个孩子离家出走了,他身上连手机都没带……”
站长很少看见顾舟露出如此焦急的神色。
在他的印象里,顾舟一直是个镇定又可靠的年轻人。
顾舟在观测站工作一年零三个月,除了那次海底事故之外,从来没有请过任何假。
站长看他这么着急,虽然觉得顾舟这么紧张别人的孩子有点不合常理,但还是给门岗值班的工作人员发送了两份临时通行文件。
顾舟和溟渊先去了邻近观测站的沙滩,抱着微弱的希望,盼着夏夜出现在那里。
从夏夜平时对自己的依赖来看,顾舟猜测他可能没什么朋友。
这种情况下,离家出走的夏夜确实很有可能会想来观测站。
只是夏夜没有手机,身上自然也就不可能带钱。
要想来观测站,黄金沙滩几公里的路就只能徒步。
“没有。”溟渊飞快地在沙滩上搜寻了一圈,说道。
顾舟拨通了警局的电话。
于是,在指挥中心值班的两名接线员同时接到了两起报案。
只不过两个案子实际上却是同一个案子。
“失踪案?好的,请问失踪多久了?”
“失踪案?”
两个接线员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
“夏夜,男,十岁,家住在城郊公园附近的小区,好的。”
“夏夜,男,十岁——”
后一个接线员的话戛然而止。
两人都有些惊讶。
一个小时后,顾舟和溟渊赶到了邻近城郊公园的分局。
由于夏夜的居住地在城郊公园附近,接线员按照规定,将案子转交给了城郊公园分局。
原本还在警局里静静等着出警,让顾舟出丑的夏父,在看见顾舟的一瞬间就慌了神。
“你们怎么来了?夏夜不是在你——”
夏母猛地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自己的丈夫,让他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