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在他们眼中, 根本算不得什么,只要能保住他们的荣华地位,死几个人又怎么了?
汤富这种人, 本就活的猪狗不如, 能被他们挑中, 在他们看来, 这还是他们的荣幸。谁知道新来的这位何大人,根本就不怕麻烦,也不怕命案。
最关键的是, 现在县衙里面加起来有四五十的衙役和捕快, 全都听命于他。县尉还招兵买马, 都不知道咋就还把武器给装备上了。
他们再有钱, 家里养几十个家丁,手里有刀的也就那么几个,剩下的全都是粗布短打加上棍棒。这装备对上正规军, 是真的送菜的份儿。
虽说朝廷确实有规定, 长宁县这个规模,县尉是拥有五百人的招兵自主权的, 可从前也没见过有哪一任的县令用过这个权利啊。
甚至县尉都是他们自己人。
现在这种情况,哪怕他们想夹着尾巴做人,好像都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审完了阴家,还有高家边的案子要审理。
高家边藏得事情可大了,像是逼人沉塘、强占别人的房子和土地,最大的问题, 还是村长家里头的。
村长家涉及到贩卖私盐,这是死罪,要移交到京城审理的。只是, 参与到这个案子里面的人,肯定不是明面上这么一点儿。怕只怕,高家旺这几个人根本到不了京城,半路就会被人杀了。
审理到后面,还未结束,已经有人敲响了鸣冤鼓。
何顾承停顿了片刻,然后吩咐人出去看看。
陈皮出去看了一下,见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甚至形容这是件衣服都是给它长脸,实际上就是几块破布条在身上挂着。
脸上黑黑的一团,有些地方透着青紫,但拿着状纸的手却十分干净。显然是找了地方洗过的。陈皮从他的手里将状纸接了过来,那纸张摸起来还有一种潮湿的触感。
上面的字迹很稚嫩,墨迹也有些晕染开了。
陈皮不敢耽搁,拿着状纸就进去交给了何顾承。
递状纸的人名叫宋明山,今年十六岁,是岭南秦沙县人,家中三代都是佃户。但宋明山的父亲是个会读书的,五年前中了秀才,没几日人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