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外公饿了,小桃儿十分愧疚,毕竟老人家不经饿。
“外公,都是我不好,下次可不会这样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一搞起药材药膏来,就忘了时间。走吧,咱们去看看厨房都有什么好吃的。”
午饭小桃儿没有点菜,全氏便按照小桃儿和老爷子平时的口味做了几道菜出来,只是这会儿有些凉了。
厨房那边正在上菜,小桃儿将东旺叫了过来。
拿了几盒子薄荷膏递给他,说道:“你去一趟县衙,看看大人是不是在审案子,若是已经审完了,就将这几个瓷盒子给他。告诉他,是给你他抹蚊子包的。若是案子还没有审理完,你就在外头等着,要是有什么意外,记得立刻回来报给我知道。”
“是,夫人。”
顾益丰已经喝了一碗鱼汤,看着东旺拿着东西离开了,他才说道:“你咋一下子给了这么多东西给他?他也就两只胳膊两条腿,哪儿能抹的完呢。”
小桃儿说道:“那不是还有不少跟他共事的同僚下属吗?这几天他忙的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他的同僚下属,肯定也是一起歇在那边的。这东西,其他人也能用得上。”
“嗯,那小子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小桃儿倒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值得夸奖的地方,这就是最基本的人情交往。从前奶奶就是这么做的,跟邻里之间的关系,也一直都处的挺好。
东旺拿着东西就往县衙方向去了,此时县衙门口还围着不少人。里三圈外三圈的,瞧着这阵仗,东旺就知道,里面的事情肯定还没有结束。不然这些看热闹的人早就散了。
他手里有东西,还领了任务。可是瞧着现在这情形,他压根就不可能挤得进去。
人太多了!
“大老爷说得好!”
里面时不时的还传出来这样的呼喊声,也不知道案子进展到哪一步了。
东旺只能尽力往里面挤,外面的人也想看看他们的新任县令是如何审案子的,想知道这位大老爷最后,真的能将那些地主老财们都关起来吗?
不怪他们心中有疑惑,实在是类似的事情以前也上演过。
有地主老财欺负老百姓,都把人给砸死了,上了公堂,人家献出几百两银子,就大大方方的从县衙走了出去。反而是苦主,被污蔑成是想要讹诈银子的人,被扔进牢里关了几天。
后来,再有这样的事情,老百姓们也不去告了。因为他们知道,那坐在公堂上的大老爷,是只认银子的。谁有银子谁就是无辜的。
他们这些穷苦出身的,就只能认倒霉。
现在这位大老爷说要公开审案的时候,也有人期待着,这位是不是跟以前的都不一样。当然泼冷水的也有,那些人都在说,这位当然不一样,他只是更贪,想要的更多而已。
可还是有很多人不信邪,跑来围观。若是这个大老爷真的是个能为民做主的官儿,那他们的日子是不是也能好一些。
说到底,还是他们命不好,不会投胎。
出生在这样一个穷苦的地方,穷山恶水,被派来的官儿,一个比一个贪。
好多人都是一早就围在县衙门前了,有几个怀里甚至还揣着状纸,有的是找秀才写的,有的是家里就有认字儿的人,早早的写好了,只是一直没有往县衙递过去。
若是……他们能当堂就去敲鸣冤鼓。
前面时不时的就有叫好声传来,东旺想,案件审理的应该还算顺利吧?他也是长宁县人,家里本有八亩地,日子虽然过的清贫,但靠着这八亩地也能养活一家人。
谁知道弟弟忽然打碎了地主家的花瓶,说那花瓶价值几百两银子,得用他们家的八亩地做抵。弟弟自责,第二天就跳了井。一家子人,就这么散了。
东旺也想着,大人老爷要是能为他们做主的话,他也是有冤屈想要伸的。
长宁县,甚至整个岭南其他地方,这种事情根本就毫不稀奇。那些地主老财们根本就没有人性,他们恨不得能将所有的地都占了,让普通老百姓都成为他们家的长工、奴才,一辈子,世世代代都为他们劳作。
大人老爷这事儿难做,但做的好啊。
要不是已经自卖自身了,他都想去参加招兵。
前面,地主阴家已经被发落了,事实清楚明白,证据也全都一一摆出来了。阴家在别处并没有什么大的靠山,只有个在县衙司农当主簿的舅舅,然而却能吞并别人上千亩的地,还能逼着人自杀,摆弄人命。
阴家被查抄,主犯判了死刑,其余人也暂时收押起来。还有阴家的几个后宅女子,手上也沾着人命,真正干净的,只有几个年纪还小的孩子。
汤富的事情,也是阴家所设计。
阴家主母,派自己家里的丫鬟,上演了一出仙人跳,捏住了汤富的把柄,原本是想逼着他去县衙闹事。谁知道,他并不听从,阴家主母索性让丫鬟假装有孕,说要成全他们,想要以此威胁。
汤富是个孤儿,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个家,有妻有子。
若能有后代传承,便是去死也行。
汤富死了,他们索性就往县衙那边泼了一盆脏水,后续还会安排佃户们去闹,反正死人也是很容易的事儿,时不时地再丢个死人去县衙,县令总会知难而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