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变数

第二天黎皓轩来家里,父亲把他叫到书房谈话,两个人在里面聊了很久。我在房间里确认后天出国要带的物品,父亲有个国外的生意伙伴洛克菲勒约翰,新修建的豪宅已经完工,邀请我们过去小住顺便谈生意。母亲私下对我透露说,对方的第二任妻子是个中国人,他们的儿子跟我年纪相仿,还没有女朋友。说到这里我立即听懂了母亲的言外之意,原来母亲那天那么坚持取消婚约是因为发现了更好的联姻人选。我瞬间什么感动都没了,棋子就只是棋子啊,要学会认命。也许母亲那天戴了她最珍视的珍珠项链并无它意,我对她来说不重要,黎皓轩对我的感情是真是假也不重要,如果没有利益关系或者有比他更加合适的人选,一切都没意义。别带太多衣服,到那边再买。母亲一边对着镜子整理头发,一边提醒道。知道了,要去待多久呢?最多半个月,你父亲还得赶回来参加一个晚宴登台演讲。一会黎皓轩要离开的时候我叫佣人喊你下去跟他见一面,不要聊太久。关于你的婚事我们可能有新的打算。好,果然,我没猜错。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佣人敲门进来告诉我黎先生要走了。我整理一下衣服去客厅找他,才一夜过去他看起来憔悴许多,脸颊还是有点肿,胡子也没刮。平时的他出现人前都衣着精致、神采奕奕,可见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你还好吗?他看见我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我身边似乎想要拥抱我。我向后退了一步,他扑了个空。眼里竟露出一丝难过的神情,一脸受伤的看着我。怎么了?为什么要躲开?你也不信我?知道母亲一定会在楼上看着我们,我只好无视他的伤心和难过。你跟父亲谈过了?他怎么说?黎皓轩收回尴尬的手臂转身坐到沙发上,挺直了背脊一脸严肃,这样才像他。他说希望我们冷静一段时间,订婚的事以后再说。他的话已经听不出一丝情绪,他又变回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他了,这样也好。婉悦,告诉我你的想法。他紧接着追问,我有些手足无措。我后天去美国,可能要待上半个月。好,我明白了。旅途愉快!我先告辞了。他说完就起身朝门外走去。母亲在楼上吩咐管家送客,我明白是在提醒我不要跟他继续说下,识趣的回房间继续整理物品。

说来委屈,母亲不许我在手机上安装微信,说是听说那款软件有一个叫查看附近的人的功能,担心我在上面认识不入流的人。我对此深感无奈,何为入流,何为不入流?在我看来,只要有道德、有善心、讲道理就是一个好人。但母亲不这样想,在她眼里人只分两种:有钱人和穷人。穷人在她眼里都是不入流的。也绝不允许我对下人用尊称,这一点我在心里绝不认同。我们在很多看法上都不一致,有时会因此发生分歧,多数都是我妥协。我们的关系很微妙,我惧怕她,在我逐渐长大有了自己的思想后她也有些忌惮我。但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必须尽量配合彼此。心里憋太久是会感觉到压抑的,这点母亲似乎也是如此。她平时会乘私人飞机去拉斯维加斯赌钱,因为平时也有在经营几间大型美容院,生意兴隆,所以父亲不太理会她赌钱的爱好。但父亲对钱则严谨的多,每一笔钱他都会事无巨细的了解清楚。他对我可以说是十分溺爱,每次跟他提喜欢什么东西,第二天那样东西肯定会出现在卧室里,有时放在床头柜,大件的放在贵妃椅附近,这是我们的一种默契。他毫无保留的宠爱我,我十分感激的敬重他。这是我在这个家中唯一的温暖,如果我真是他的亲生女儿该有多好。这样我便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