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噩梦惊醒,惯性握紧右手,手帕还在,心里顿然踏实下来。新来的佣人似乎被我吓到,呆呆的看着我手上的旧手帕,我急忙将手帕塞到被子里。你是新来的吧?听见我发问。她立刻站的笔直,很紧张的样子。小姐,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听见您的叫声所以就进来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鼓起很大的勇气咽了一下口水解释道。没事,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下次没有我的吩咐不要在我睡觉时进来。知道了,她低着头看着脚面。我是不是语气太重了?看到她瘦的尖峭的下颌和紧实的皮肤我猜她应该年纪跟我差不多大。没别的事就出去吧。她迅速点头离开了我的房间。如果不是遇见了现在的母亲,我今天也许活的还不如她吧?这想法令我感到背脊发凉。
还是那个梦,一群孩子将我围在中间推搡、奚落、嘲笑。一个瘦小的身影坚定的挡在我身前,丢给我一条手绢。把眼泪擦擦吧,在这眼泪救不了你。
很奇怪,过去的生活早已离我远去,但我仍旧经常梦到这个画面。每晚入睡前也一定要握着这条手帕才能睡的踏实,起初母亲对于我这个习惯十分难以理解,但见我十分坚持便不再理会。他还在孤儿院吗?有没有跟我一样被领养?跟过去纠缠不清会为我带来变回一无所有的风险,每次在我想要试图寻找他的时候,我便会不停的提醒自己。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我知道是母亲。她走进房间,手上拿着一件玫红色礼服,突然瞥见我床上的手帕,皱了皱眉便别开脸。黎家提出结婚的事,我替你答应了。你不会令我失望吧?她自顾自的说着,明知道我不敢忤逆。穿这件?我接过礼服站在镜子前朝身上比划,恰到好处的娇媚又带着一丝华丽的设计。就这样吧,人生也就这样吧。我清楚听见心里的疑问和叹息,但我不断的催眠着自己。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你还想怎么样?露出惯用的假笑,我拿着礼服走进浴室。母亲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冰冷冷的。你一直是个让我省心的孩子,祝福你。嫁给不爱的人,还会有幸福吗?这祝福显得有点假,却像是我不得不服下的毒药。
我想起电影《泰坦尼克号》的情节,和我此时的处境惊人地相似。但我没有露丝那份愿意为爱去死的孤勇,也没有遇到杰克的机会。
虽然早就知道两家会联姻,但没想到会这样快。我家教很严,晚上十点以后必须回家,绝不允许单独和异性长时间待在一起。跟黎皓轩最多也只是亲吻的程度,只是偶然一次经过书房的时候听见父亲跟黎皓轩的父亲在谈话,似乎有一笔很大的生意要合作。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不得不快点加紧时间联姻。
我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光彩照人,却不过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想到晚上的订婚宴,心里没来由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