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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恢复到春游前的状态，家、学校两点一线。
言鹤依旧会在公交车来之前的那段空档玩两局推箱子游戏，公交车一如既往地拥挤，司机总爱急刹车和突然加速，一切都和之前无异。
熟悉又带着些陌生。
公交车摇摇晃晃，每到一站都有人上车，却不见有人下车。鹿翕有些后怕地想，要是没有言鹤护着，她一定会被挤成肉夹馍。
快到站时，言鹤突然开口说道：“今天晚上放学，我就不陪着你回家了，你一个人回家，坐公交车要小心一点。”
鹿翕眨了眨眼睛，好看的眉头快速蹙了下，疑惑看着言鹤，“你要去做什么吗？”
言鹤握紧公交车上的黄色扶杆，低头看鹿翕，“篮球联赛快开始了，我要去练球。”
鹿翕这才记起言鹤还参加了篮球赛，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扇动，“我不可以和你一起去，然后跟你一起回家吗？”
这倒是可以，但言鹤还是拒绝了。
言鹤用着哄孩子的口吻说道：“我们练一次就是两个多小时，你和我去的话，要在一旁等好久。”
记起鹿翕前不久的遭遇，言鹤以为鹿翕是害怕又会在公交车上遇到猥琐男，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安抚道：“如果你害怕，我等下问问有谁顺路，到时候让人陪你一起回家。”
鹿翕微敛眸，长睫跟着塌下，这样的她看起来像只被遗弃，还被雨水淋了一身的落汤小狗。
言鹤有些不忍心。
鹿翕在此刻伸出手扯了扯言鹤的衣摆，“不用那么麻烦别人的，我和你一起去，可以吗？”
自从得知鹿翕是Omega后，言鹤对待鹿翕更是当亲妹妹疼着，这会见鹿翕粘着她，面上不形于色，心里却异常欣喜。
言鹤垂眸看着鹿翕扯她衣摆的盈白手指，心软成一滩春水，“好，你先跟着我去，如果到时候等不住，你就先回家。”
“好。”鹿翕满意了，朝言鹤露出一个笑。
星期一的一二两节是物理课，课后柳青子朝鹿翕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
办公室里，柳青子拿出两份试卷递给鹿翕，“这是前几年物理竞赛的考题，你拿回去做，下周拿给我改。”
“谢谢老师。”鹿翕接过试题，粗粗扫了一眼，这两套试卷想来柳青子也是下了不少力气拿到。
柳青子“嗯”了声，不想给学生压力，用轻松的语气问道：“最近复习的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点？”
鹿翕认真想了想，摇头道：“目前还没有。”
她现在做题习惯了先用自己的思路做一遍，然后对照参考答案，最后与言鹤的答案做对比。
柳青子微微蹙眉，物理竞赛考的是高中所教的所有知识点，虽然鹿翕的物理水平在班上是比较好的那几个，但她只教完高三第一学期的课程，高三下学期的还没来得及教。
在柳青子的认知里，鹿翕应该有很多问题需要她帮忙解决。
柳青子快速蹙了下眉，再次问道：“真的没有吗？”
鹿翕没有将话说太满，“目前没有，如果遇到不会的题目，我一定不会不好意思找老师的。”
柳青子点头，“回去吧。”
放学后，鹿翕去九班找言鹤，言鹤还在做卫生。
等了小片刻，言鹤给垃圾袋打了个结，想着去操场的路上顺带着扔掉。
两人去到篮球场，和言鹤一同打球的女生们远远瞧见言鹤带了个娇娇软软的妹妹来，瞬间暴动，跑上前迎接。
球服上有数字7的女生，用手肘撞了一下言鹤，对着鹿翕挑了下眉，催促道：“言鹤这是谁，快给我们介绍下。”
言鹤笑闹着撞回去后，才开始跟篮球队的队员介绍鹿翕，“我妹妹，鹿翕。”
众人拖长尾音意味深长地“哦”了声。
妹妹，情妹妹，她们懂。
言鹤察觉她们怪异的眼神，心知她们想歪了，冷冷扫了她们一眼道：“我可不搞你们认妹妹那套，我说妹妹就只会是妹妹。”
众人立即嘘了声，再次落在鹿翕身上的视线变得纯粹上许多。
“妹妹，喝水吗？”说话的是那个穿‘7’号球服，拿胳膊肘撞言鹤的女生。
她有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发丝被发带束到脑后，露出爆满的额头，脸上笑容明媚。
鹿翕看着面前的矿泉水，伸手接过，“谢谢。”
有人开了有，众人纷纷拿小零食给鹿翕，贡献出自己的小私库。
“妹妹，我这儿有草莓味的奥利奥饼干。”
“妹妹，我这儿有薯片，番茄口味的。”
“……”
鹿翕有些招架不住这群人的热情，侧头寻求言鹤的帮助，言鹤无奈捂头。
“她们都是家中独子，没有兄弟姐妹，所以热情了些。”
这些年由于计划生育的缘故，大部分人家中只有一个孩子，渴望有一个妹妹都快成了执念。
鹿翕愣了一下，原以为这些人给自己零食是因为言鹤，没想到是因为想要一个妹妹。
鹿翕抱紧众人塞来的食物，感觉沉甸甸的。
人群中有人起哄说道：“妹妹收了我们吃的，那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鹿翕眨了下眼睛，很快反应过来，笑着道：“行呀！以后有人谁欺负我，姐姐们得帮我。”
鹿翕的话逗笑了在场的所有人，众人纷纷道：“一定！”
言鹤揉了一把鹿翕的脑袋，将其头发揉乱，“有我一个还不够？”
“嘿嘿。”鹿翕抱着零食，吐了吐舌头，“够了够了。”
为了可以早些回去，鹿翕不再打扰言鹤打球，抱着零食去到观众席，椅子当桌子的刷起题。
观众席上鹿翕全神贯注的刷题，篮球场上言鹤在和队友认真打球。
夏季的天黑的慢，等鹿翕刷完题，天才蒙蒙灰。鹿翕活动了下脖子看向篮球场。
言鹤刚好以一个漂亮的三分球给今天的训练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篮球场上一片鼓掌声。鹿翕抬起手，跟着拍了拍。
言鹤拎起书包背在肩上，抖了抖校服外套，“今天就先散了，明天再练。”
鹿翕这时才发现，言鹤打球她就带了个人来，连水都没有带一瓶。
想着刚才‘7’号球服女孩给她的矿泉水，鹿翕思忖了下，打算借花献佛。
言鹤已经走到鹿翕身旁，拎起鹿翕的书包，“走吧，我回家。”
“好。”鹿翕拧了下瓶盖，这才发现瓶盖被拧松了些，是没有拧开过的拧松，这个小细节鹿翕简直爱了，好感大涨。
鹿翕将水递给言鹤，“刚才那个姐姐叫什么？”
“谁？”言鹤接过水喝了一口，蹙眉去想鹿翕说的是谁，前面和鹿翕搭上过话的好像就陈雨一个。
“就是那个衣服前有数字7的那个姐姐。”
言鹤瞅了眼鹿翕，“陈雨。你问她干什么，我跟你说哦，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不可以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鹿翕汗。
这些话，老徐说，言鹤说，她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鹿翕为自己辩解道：“我就是问问，没有别的想法。”
“嗯。”言鹤点点头，“我知道。”
知道你还问。
鹿翕腮帮子鼓了下，同言鹤去到最近的公交车，39路公交车刚刚开走，下一辆不会那么早来。
鹿翕百无聊赖靠着站牌，心里想着今天晚上吃什么。
“小鹿妹妹明天还来吗？”
鹿翕抬起头，陈雨骑着她那辆改装过的自行车停在公交站台前，单脚撑着地，她整个人俯趴在车头，漂亮的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形，就这样看着她。
言鹤上前，轻轻蹬了下陈雨的车后轮，“你这家伙想干什么？”
陈雨做出乖巧的表情，眼睛里写着无辜：“我能干啥，我就是想知道小鹿妹妹来不来。”
言鹤像赶苍蝇一样赶着陈雨，“快走快走，别挡在路中间。我警告你，可别对我妹妹起什么歪心思。”
陈雨不以为忤，“妹妹有喜欢吃的东西吗？我明天给你带。”
“哔——”
39路公交车缓缓驶来，公交车司机按着喇叭，声音刺耳尖锐。
言鹤催促道：“你挡路了，还不快走。”
陈雨回头看了一眼公交车，这下是不走都不行了，无奈朝鹿翕挥着手道：“小鹿妹妹明天见。”
目送陈雨离开，鹿翕上到公交车，言鹤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心情并不是很好。
“怎么了？”鹿翕戳了下言鹤的肩膀。
“没什么。”言鹤不自在地移开脸，有些许后悔带鹿翕来篮球场。
没什么就是有什么。
鹿翕探出身体，将言鹤的脸板正，两人四目相对。
鹿翕心想着言鹤的不开心应该是与她有关，只是具体是因为什么事她却不是很清楚，便道：“是我惹你不开心了吗？”
言鹤沉默一瞬，“没有。”
她只是自己生自己的气罢了。
鹿翕将言鹤头顶竖起的呆毛压下去，放柔声音问道：“那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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