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有些无措地看着眼前这位身着白大褂须发皆白的老者。对于这位,他并不陌生,毕竟前世因为江淼淼的病,他们没少打交道。当然,其中也是商牧野在牵线搭桥。
王乐生在血液肿瘤方向颇有心得,是领军人物,但往往一诊难求。他有些沉默地看着商牧野熟稔地和王老寒暄几声,就迅速切入了正题。
“先前在电话里和您说好的,这不,我把人给您带来了。”商牧野唇角挂着浅笑,令人如沐春风,他说到这里,不着痕迹地将身边有些傻乎乎的小孩往前推一步,又给了个眼神示意。
他坐在轮椅上,江逾白站在他身边,虽然他这样的动作势必会让王老察觉到,但他还是选择从背后提醒人,毕竟当着人面走神,怎么说都不大好看。
也不知道这孩子这会儿是怎么了。
然而,就是因为这种“身高差”,他好巧不巧地摸到一处柔软的所在,这是一种很陌生的触感。商牧野登时微微蹙起了眉,眼中闪过一次不解之色。
毕竟前世因为身体原因,正常的男欢女爱对他脆弱到极点的身体而言本就是一种极辛苦的负担,虽偶有需求,但也只能躺在那里等人主动。
按照那孩子的性子,自然是不愿意的。起初二人还算浓情蜜意,阿白会抱着他撒娇,但他手臂无力,连一个简单的拥抱都无法给予,更遑论情人之间的肢体接触。
这一世就更是苦行僧般清心寡欲的生活,整个业内都有传言道同光的当家人不吃美人计。
生意场上偶有应酬,任你是什么千娇百媚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送到跟前,只消商先生不带温度地瞥那么一眼,众人无不退避三舍。
禁欲、没人性、手段狠、眼光毒。
这是业内对这位当家人最为统一的看法。他们提起他的时候大都又敬又畏,言谈之间却又往往都会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含义。
毕竟一群年过中旬甚至半百的人却要看着这个和自家子侄辈差不多年龄的“小辈”的脸色过活,偶尔还要被他下面子,说出来怎么看都有些难以启齿吧。
尤其是这个人还身有残疾。
陷入嫉妒这种负面情绪的人类想法通常都会变得恶毒起来。
看啊,就算你无所不能,但你能站起来吗?
这是商牧野的死穴。
因此在商牧野第一次触及到这团柔软又不失弹性的所在时,他一向睿智深沉的眼眸中罕见地浮起一丝疑惑,来不及反应,他下意识地又拍了拍这一处。
而后手下的身体变得格外僵硬,肌肉都跟着绷紧,他才察觉不对。抬眼一看,江逾白一张脸红得几乎滴血,就连纤细修长的白皙脖颈,都泛起了绯色。
那孩子漂亮的眸子里写满了慌乱和羞涩,当自己抬起头看向他的时候,琉璃般剔透的眼珠子在不住乱转。好在江逾白很快就回过神来,几个呼吸间,他就
纵横商场从无敌手的商先生头一次感到了什么叫做尴尬,但商先生岂是常人?
在江逾白和王老交谈病情的空档中,他握拳抵唇不自在地清咳了几声,很快将这一瞬间的尴尬消弭于无形之中。
但他仍然无法将那一瞬间鲜活美好的触觉从自己脑海中删除。
江逾白上前几步正好站在他前方,正俯下|身和王老谈论着一份放在办公桌上的过往病例。
年轻人清瘦挺拔的身子微弯,量身定制的挺括的白衬衫若隐若现地勾出了劲瘦的腰线,然后没入浅蓝色的牛仔裤中。这孩子的尺寸,他一向都记得很牢,定制出来的衣物,竟然都是堪堪合身,完美得无可挑剔。
浑圆挺翘的窄臀被柔软的布料贴身包裹着,勾勒出一个青涩而又诱人的弧度,稍稍盯着看了几眼,就觉脸颊发热。
裤腰随着他的动作有些微微下掉,露出一小片莹白的皮肤,商牧野不自觉地喉结微滚。他下意识地移开目光去打量桌上被把玩得发亮的一对文玩核桃,但脑海中仍然不住回想着刚才那种极为柔韧结实的触感和优美的弧形线条。
那是一种足够叫成年男人血脉喷张的诱惑,他商牧野虽然腿不好使,但怎么说都是个正常的、成年男人。
专注着病例的两人都并没有注意到轮椅上神色明显有些不自然的男人,商牧野这才逐渐回复了平日里面沉如水八风不动的模样。
江逾白和王老的交谈并没有持续多久,病例上写得很清楚,两人也都心知肚明,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待造血干细胞移植,其他的疗法不过都是缓兵之计,不过王老倒是提出,如果可以,最好还是把江淼淼转院到这边。
对于这样的结果,江逾白并不意外,也没有露出沮丧之色,毕竟他已经经历过一世了。他站直身体,恭敬且诚恳地对眼前的医者鞠了一躬:“淼淼就拜托您了。”
本职工作告一段落,王老开始笑呵呵地打量着等在一边的商牧野,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他瘦弱无力异于常人的双腿,眼底划过一丝明显的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