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张胖乎乎的熟悉的脸, 单九这一瞬间都有些懵。虽然早就猜到这家伙的身份有异,单九着实没想到跟在她身边的人就是她的小徒弟。所以一直以来,跟在她屁股后头骗吃骗喝的就是这个男人?虽然是个大美人, 但单九感觉依旧像是日了狗。
忍住捏死这家伙的冲动,单九黑着脸将人抱回老阎家。刚一入院子, 迎头就撞上蓝儿。
蓝儿冲单九笑笑,目光越过单九就往她身后看去。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她才注意到单九怀里抱着个白嫩嫩的小孩儿:“这孩子是?”
“这是跑丢的犬子。”单九牵了牵嘴角, 干巴巴道, “蓝儿姑娘若无其他事, 我这就带孩子进去。”
“等等。”自从她首次尝试在周辑面前跳舞, 单九没有阻止以后。蓝儿的胆子就日渐长肥了。在她眼中,单九跟许多不懂得抓相公心思的愚蠢女人一样。看不出外人的手段,活得糊里糊涂的。她此时甚至一眼都没往单九怀里孩子身上看,也完全没发现孩子相貌。
微微低头将鬓角的头发别到耳后, 她明目张胆地问出来, “澈元公子呢?”
“公子?”
蓝儿一愣,抬眸密切地看着单九。
单九却只是眯起了眼睛, “他啊,离开了。”
“离开了?”
“嗯。”单九越过她,抱着孩子往主楼走, “我还有些事,姑且要在贵宅借住几日。”
阎家给单九安排的屋子就在右手边,单九走过长廊推门就进去了。蓝儿对单九的回答不满意, 她直接追上来:“怎么就离开了?你们不是夫妻么?妻子还在这,他一个人就这么走了?”
单九将孩子放到床上,转头看蓝儿已经追进来。她不禁笑了, 这姑娘还真的是脸皮挺厚。
虽然一直标榜是个年轻人,但单九毕竟五百多岁。这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偶尔骄纵的行为,单九并不会太计较。或许是华裳裳前车之鉴的原因,单九十分讨厌咄咄逼人的态度:“蓝儿姑娘,好姑娘从来不问旁人相公的去向。不知蓝儿姑娘自认是个好姑娘么?”
蓝儿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瞪着眼睛看着单九。想说什么,但又对突然强硬起来的人感到畏惧。
她素来是如此,一发现别人软弱便会得寸进尺。别人一旦强硬起来,又畏畏缩缩地往后退。此时结结巴巴地不敢抬头看单九,怕被认嘲笑。她想狡辩说自己没有,但屋里除了她就只有单九和一个孩子,单九根本不会信她。嘴唇蠕动了几下,她捂着脸转身就跑了:“你欺负人!”
跑得非常快,眨眼就冲出了院子。单九从窗户看她一路冲出去,扭头看向床榻。
床榻之上的小子醒了,正埋着脸,一动不动地装死。
单九冷笑一声,走过去将人给硬翻过来:“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这人身上气息是她喜欢的,但单九讨厌被人欺骗:“最后给你一次辩解的机会。小子,如果再骗我,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怎么个心狠手辣法?”小孩儿终于睁开眼睛了。魔主大人也不隐藏了。事已至此,除非将单九的记忆取出来,否则他就是舌灿莲花也躲不过去。一双眼睛渐渐变红,整个面相都妖异起来。
单九眯起了眼睛:“名字。”
“不是早就告诉你了?”
“真实的名字。”
小孩儿的眼睛眯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他真实的名字知道的人没几个,知道他名字的人早就被他杀光,就连沈蕴之清楚他命数都不晓得他的名字。他看着单九,心中默默地在衡量。单九会知晓么?对于神胎来说,名字是何等重要的东西。若不加以保护,命格极容易被人偷走。他对所有知他名字的人都下了禁言术。除非他允许,他们根本说不出他的名字。
小孩儿歪了歪脑袋:“我告诉你的就是真名字。只不过子御乃我的表字。我单名,一个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