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荷包可是这位姑娘的?”那少年抬袖子一抹额头的汗,深吸好几口气才将这口气给喘平。他龇出一排大白牙,弯着眼睛就笑起来,光下看着十分晃眼睛:“我家少爷方才见姑娘追的辛苦,便顺手制服了小偷。姑娘且看看,这里头的银子可有少?”
紫儿连忙接过来,当着人面就打开了。她荷包本就空空,除了一两银子就剩几个铜板儿。倒在手上,一文钱没少。紫儿高兴得脸上就笑开了花。连忙就要给这少年跪下道谢。
“使不得使不得!”少年惊恐,“这银子是少爷给抢回来的,姑娘要谢,就谢我家少爷吧!”
说着,那少年一指旁边的竹楼。几个人看过去,一个白衣的青年静静地立在窗边。单九忍不住又要挑眉,果然一切都有定数。窗户边上站着的正是百利无忧。
他远远地向这边颔了颔首,目光清澈又灼灼地落到正中间的紫儿身上。
不出意料,两人四目交接,彼此脸上都是一见钟情的笑容。
百利无忧盯着紫儿看了许久,感觉到两边视线才注意到自己这般盯着人家姑娘看太过失礼。偏过头,喊了句随从的名字,带着人便转身离开。
紫儿一直盯着他背影远去,依依不舍地感叹了句:“他长的真好看。”
单九:“……”
单九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周辑,冷不丁与他目光对上。单九撇开头,嫌弃地翻白眼。紫儿这姑娘年纪轻轻的,眼睛就瞎了。
“走吧,送你回去。”
……
其实路程也不远,几步路就到了。一行人到牌坊边,还没看到人呢单九就想注意到牌坊的颜色变了。他们当时进来,牌坊一幅年久失修的模样。折回来,这牌坊反倒色泽鲜艳。
“谢谢姑娘了,就将我放到那石头上吧。”紫儿指着牌坊下面的底座,让单九放她下去坐。
这会儿天色已经晚了,天边红霞漫天,眼看着日头就摇落下去。
几人在这边等了会儿,老远一个黑脸的汉子并一个蓝裙子的姑娘快步走过来。两人都背着大框,那老汉手里握着两把镰刀,走起来哐当哐当的响。这一靠近,发现紫儿腿受了伤。老汉连忙蹲下检查。摸了扭到的位置,骨头已经被拧正。听说是单九救治的,老汉连忙道谢。
“老人家不必道谢,这是内子应该做的。”魔主大人端得一幅正人君子模样,说着还揽了揽单九的肩膀,“正巧我们夫妻俩没处可去,怕是这几日得去贵宅借宿一宿。”
单九木着脸:“……麻烦老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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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这是当然的,这是当然的。”
周辑笑了一声,目光越过老汉看向他身后蓝裙子的姑娘。这姑娘背着空篓子,端看身量倒是跟紫儿一模一样。不过脖子以上就天差地别。也不是丑,就是方脸,大浓眉,女生男相。不敢看人,躲在老汉的身后眼神躲闪,畏畏缩缩的:“……不知这位是?”
“哦,这个是我家的二姑娘。跟老大是双胞胎。”老汉听周辑提起蓝儿,伸手一把将人扯出来,“老二天生胆子小,怕生。让二位见笑了。”
“哪里哪里,”周辑视线直直落到蓝儿的脸上,“姑娘家娇羞些,讨人喜欢。”
他这话一说,那恨不得将脑袋藏到衣领里的蓝儿骤然一缩。怯生生地抬起头,突然对上周辑一双笑眯眯的眼睛,跟兔子似的低下头。乌发垂落下来,她一手将鬓角头发别到耳后,耳廓通红了。
单九与周辑同时扬起了眉,但另外的父女俩丝毫没觉察,反而热心地带两人回村里。
阎村就在荷花镇的下面,约莫走半个时辰。紫儿伤了脚踝,走动不便。老汉身上背了一筐东西,重的很。背了筐就不能背女儿。扭头看了娇怯的小女儿。别看小女儿生得一张粗硬的脸,性子比她姐姐还娇弱。平日里在家爹娘姐姐宠着,甚少让她干重活。
“不如这样,蓝儿你背着这筐东西。”周辑虽然是男人,但是外人,老汉也不好让他背,“阿爹背你姐姐回村,你今儿就受些累。”
“不用爹,”紫儿摆手,“我能走,好了都好了。”
“这还伤着呢!走半个时辰,小心骨头坏了!”老汉不同意。
这蓝儿姑娘浓眉微蹙,虽说没张口拒绝,但那神情有些掩藏不住的不情愿。
单九啧了一声。刚想说她来背吧,就被一只清香的手捂住了嘴。
魔主大人垂眸笑眯眯地看着她,教训道:“娘子别急,为夫这也不好出手相帮的。紫儿姑娘毕竟是大姑娘,哪能叫为夫这已有家室的男人搀搀扶扶?再说亲爹亲妹妹在这,蓝儿姑娘也是常跟着家里上山做活儿,不像你衣来张口饭来伸手,手无缚鸡之力。你别捣乱。”
他话这么一抢白,阎家耿直的老汉就立即应声:“是啊,娘子好意心领了。这筐也不重,顶多几十斤柴火的重量,蓝儿背着走几里山路都没事。”
“不用不用,”老汉哐地一声将筐个地上,蹲大女儿身边就将人背起来,“蓝儿你背不动就拿些东西出来,正好给你姐背着,爹还能背得动。”
蓝儿即便不情愿,话说到这份上也只能乖乖照做。
单九眉头挑起来。人家这又是背人又是背筐,周辑这一个精壮大男人优哉游哉地空手走在一旁,丝毫不觉得羞愧。见单九看他,他还好脾气地报以一笑。
单九无语:“……脸皮够厚。”
“你说什么?”
单九扭过头:“没什么,走吧。”
常年上山的人家身子骨就是硬朗,这老汉背着女儿走到村口都不带喘气的。父女三人带着一对穿着鲜红喜袍的年轻男女回村,顿时就叫这个甚少见外人的村子热闹起来。
村里的孩子跟过来看,再看到两人相貌后,一个个发出‘哇’的惊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