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紧拥住的江真澜下意识地皱起眉。
“江真澜……”对方像只许久未被主人爱抚过的大狗一般拱了拱她的颈窝,“好想你……”
这样情绪外露的封涧很少见,当然,这不是说他是个内敛的人,而是指他几乎不会直白地表达自己对她的思念。
可这一次,却没有口是心非,亦没有曲折迂回。
江真澜任由他抱了一会儿自己,然后伸手推开对方。
“封涧……”
“江真澜!”生怕她会说出什么不容转圜的话,于是封涧急急打断,“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也不管自己到底有没有错、有什么错,只想先认下来哄对方开心了再说。
见他这么亟不可待地承认错误,江真澜抱臂而立,气定神闲道:“那你仔细说说。”
“我……”见仍有挽回的余地,封涧稍松一口气,“我……应该早点拦住朋友,不让他对你口出恶言……”
对此,江真澜不予置评,只颔首示意他继续。
“还有,我自己……”封涧盯着她,紧张地咽了咽唾沫,“不该对朋友说一些我们之间的事……”
“……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
看着他这一副怂怂的样子,江真澜慢慢悠悠地翘起嘴角。
其实,自打那晚回了家以后,她就不再生气了。
她也并非肚量小,只是一直都觉得这是她和封涧两个人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何能容忍外人置喙。
本来张景祥就没对她说什么过分的话,再者,对方三天前就已经登门致歉,她自己也表明了谅解,既是如此,放出去的意思便不会收回。
不过为了给这男人一个教训,她这几日还是把对方逐出了家门,而现在这般作势只是想耍耍他罢了。
眼看她许久都不出声,封涧有点慌:“江真澜,我没骗你……”
“你相信我!”他急得抓住她的手,并趁机倾诉自己的委屈,“别不要我……”
要知道,被她无情赶走以后,他连自己以前住的地方也不想回,终日失魂落魄,要不是张景祥跟他说这样会被狗仔拍到乱写,否则他现在可能还在街头流浪……
这辈子,还没被人赶出过家门呢……
“就算不要你,你不也一样好好的?”江真澜撇嘴,想要甩开他。
“没!”封涧加大握紧她手腕的力道,“没有你,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点都不好!”
他理直气壮,眉宇间生发出些许焦躁。
——这就忍不住了?
见状,江真澜不由嗤笑:“那封大少以后可要对自己好一点了。”
以后?
注意到她的说辞,封涧霎时如遭雷劈。
她真的……打算跟自己解除关系?!
“江真澜!”
念头一起,烦闷、恐慌、失措等情绪瞬间齐刷刷弥漫上封涧的心胸,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甚至就连四肢百骸都因为惊惧而变得乏力。
“我……我不准!”随后,他霸道地向她低吼。
把自己吃干抹净,这人居然就要挥手对他说再见了……哪有这样好的事?!
“反正我不准,你听到没有!”
先前还隐含着忐忑不安的不甚确定的字句,在惊觉她即将抛弃自己之后,立即变成了命令式陈述。
封涧努力摆出一副吓人的模样,殊不知自己耷拉着眼皮,满脸的受伤叫人一览无余。
“你这是打算反了?”尔后,江真澜不禁眯了眯眼。
居然敢挑衅她的权威,丢出去几天,还真是胆量见长……
“谁让你对我……”
原本想硬气一点跟对方对着干的,但封涧瞪着瞪着便突然歇了气势。
“哼!”
狠是狠不了了,谁让自己甘愿栽在这女人身上呢……
“江真澜……”封涧哼唧着,正欲对她掏出肚腹中经过三日苦苦练习的情话。
“封涧。”
然而就在这时,先前未注意到的脚步声渐止,下一刻,空气中传来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洗手间外对峙的二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只见魏言书站在不远处,眉间褶皱深积,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们。
“你……抓着真澜不放,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