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对方,那就随便吧。
丢下这句话后,她无情无义便地径自向前去了。
“……”
望着她窈窕的背影,封涧闭了闭眼,只觉心死。
……
一个小时过去。
穿着浴袍的江真澜来到客厅,接起从刚才便响个不停的手机。
“喂?”
“江真澜。”熟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是封涧。
稍后,江真澜转眸看向照映出自己身影的落地窗:“有事?”
听到她的话,对方“噗嗤”一声笑出来,像是意指她明知故问一样。
“江真澜……”男人低沉的嗓音被电流从不知多远的距离输送过来,“你是不是忘记,还有什么东西落在外面了?”
“我想应该没有。”江真澜冷静地答复他。
“是你忘了。”然而,对方从语气里所透露出的肯定却几乎与她如出一辙,“你真的忘了,江真澜……”
——这人到底打算干嘛??
既然想不通,江真澜干脆跟他打开天窗说亮话:“封涧,你什么意思?”
刚才闹成那样,他都嫌不够吗?
谁知甫一问出口,对方下一秒便低低笑道:“没别的意思,就是……”
什么?
“来接我。”男人在电话那端如是说。
乍一听,江真澜险些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似乎是对她的反应有所预料,封涧不厌其烦地重复道:“来接我,江真澜。”
“……”吃错药了?
只要愿意用心,便可以从对方的声音中剔出一丝微弱的祈求来。
“来接我回家……”
这只被她遗弃在外的大猫难得放下矜骄,心甘情愿地向她俯首哀叫。
“江真澜,快点来……”许久没有听见她的回应,对方停顿一下,紧接着半是恼怒半是别扭道,“我要回家!”
“……”这才多久就原形毕露了。
被他弄得有点烦,江真澜态度也不是很好,但到底不想在深夜里继续被这男人纠缠。
“知道了。”
挂断电话以后,她就着一身浴袍出了门。
只见外面夜色深深,间或响起几声蝉鸣,其余时候则安静得像是暗处埋伏着一只等待吞吃行人的大怪兽。
江真澜姿态闲散地踏出单元楼,刚下完两层阶梯,岂料还未转弯,脚边的袍角便被一股力道给拽住了。
“???”
她疑惑地低头一看。
一只手……?
顺势转过身去,她这才发现,本该乖乖待在小区入口处等着自己去接的大猫跑到这里来了。
他蹲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抬头望着自己。
“你在这里做什么?”
流浪猫还敢擅自挪地盘……
这会儿,男人的脸色还略带阴沉,但眸中却含着连黑夜都掩饰不了的渴求。
“怎么穿这身就出门了……”
几乎是注意到她衣着的瞬间,他便一改眼巴巴的祈盼被她再次收留的可怜相,转而气势汹汹地从地上跳起来。
现在都是初秋了,这个女人也不怕着凉!
感冒了以后难受的还不是她自己!!!
被他变脸速度唬住的江真澜:“……”有毛病是不是?
“江真澜……”
尔后,男人迫不及待地抱住她,浑然不觉自己是在撒娇。
如同哄孩子一般拍了拍他的脊背,江真澜故意逗他:“不耍脾气了?”
“……哼。”
死要面子,傲娇依旧。
相拥须臾,封涧像是猛地想起什么似的,慌慌张张地戳开手机。
23:57
“吁——”
不过一口气还没松多久,他就赶忙拉扯着人上了电梯。
“怎么了?”江真澜被他这副心急火燎的模样搞得有些糊涂。
“早点回家!”
匆匆迈出电梯,封涧头也不回地拽着她的胳膊,只顾往家的方向大步而去。
“早点回家做什么?”
“因为我是好男人啊!”对方不假思索。
“……”二者之间有必然联系?
“砰——”
关上家门以后,封涧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还没到零点,好险……
看着对方活似劫后余生的样子,江真澜无语半晌,随后也懒得管他了。
倚靠在门上的封涧歪着身子目送她走进房间,直至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兀自立在原地,开始低头轻笑。
其实,怎么会没有逻辑呢……
好男人,就是要在午夜十二点前归家啊。
——只是她不理解自己的想法罢了。
不久,封涧漫不经心地解着衬衫纽扣,一边往卧室走去,一边暗自思考着究竟还要不要拉着对方洗个缠绵的鸳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