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年。西境夷乱,父皇已令各邦发兵征讨,又将大哥敕封隆王爵,发到西境监军。皇子封王便不能再继承大统,大哥怀恨在心,三年后凯旋归来军权在握,却在宫宴当晚带兵逼宫,剿杀了皇城都尉府驻军,又派人来杀他。他惊慌失措求助二哥,反而被二哥踏成了肉泥。
马车缓行,风从树梢间掠过,呼啦啦卷起深翠的梧桐叶,在轩窗上带起一阵光和影的缤纷。
舒皇子仍然握着他的手,在手腕伤处轻轻按了按,问:“疼不疼?”
容钰摇摇头。
他的母亲和皇后是闺中姐妹,皇后薨后,母亲就把二哥接到自己宫里照料。二哥比他大十岁,自小就待他亲厚,把他捧在了掌心里,叫他金尊玉贵地长大,后来出宫建府,二哥全给布置得妥妥当当,从各处掌事到他的近身侍卫,都是二哥给挑选的。九邦以武立国,皇子一出宫就要开始蓄养武者,发展自己的势力,他出宫后,母家莫氏便常送可靠武者来,禁军都尉府也拨了一支军队给他,可却被他一转手全推给了二哥处理。
他天真无忧,以为得二哥佑护。
二哥一定是真爱他……越是爱的人,大概,越是想要狠狠糟践,毁得一丝儿都不剩。
容钰的左肩膀突然掠过了一阵痛苦的抽搐。痛得好像被马蹄碾压成泥。
容钰咬紧了牙,捂着肩膀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
他也是真爱……他的二哥。
马蹄声隆隆,从车后传来。武士们高举着翎字军大旗,风驰电掣般从翎王府的车驾旁飞驰而过,直奔皇城九门。
容钰目送着武者们远去。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闪动着冰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