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一出,人群却更加沸腾热切。康允瞧着这场面,却是对着那将士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大人您看,这可真不是我们的错啊。”
“……”先时有些防备的将士此时有些赫然,但面对这番景象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么多人要是再继续围下去,哪怕不是闹事,只怕府尹大人那里他也不好交代。但若是就这般粗鲁地将人敢开,百姓又会如何看待官府?
正在犹疑间,康允对那将士附耳言语一番,便见那人面露喜色,对康允道了声谢,这才走到后面人群前,朗声道:
“我泽州百姓知恩图报之心甚好,但郎君急着赶路不可耽搁,大伙儿家中想必也还有屋舍需要加紧修葺,何不先行散去,由我等代大家送郎君出城聊表谢意,岂非皆大欢喜?”
“那就多谢大人好意了!”康允在前率先开口,其余几个随扈也跟着道,秦翾闻言看过来,也拱手施礼:“如此,有劳大人。”
“哪里哪里,郎君还是先上车吧,冬日里晚上可不好找地方歇息。”那将士连声道。
眼见秦翾上了车,队里的人又应了那将士的提议,众人也不好再跟着,马车再次启动,人群也跟着散开来去了。
远远地望着那一行人出了城门,再不见时,负手站于醉仙楼高阁窗边的女子对着一旁的人道:“瞧见没?他即便是离开也要摆别人一道。”
“他不是在为府尹大人说好话么?”
“若府尹真是如此,那便是好话;但很明显,你我都知他不是这样的人,所以这顶高帽扣在头顶指不定要压断了脖子。”看一眼身后已经差不多快要坐满的席座,陈英轻笑一声:“不止是府尹,便是在座的所有商户,只怕为了那点脸面和好名声,也不得不出点血了。”
商人的仁义好名,除了拿钱砸出来,还能有什么旁的法子?
出了泽州城,官道上的旧雪在这几天早已消尽,干净无阻的路面行驶起来快了不少。
康允与五名康家随扈和三名平宁记的侠士在车前开道,车后还有朱伯、五名随扈以及余下的四名侠士。
想到出城之时的境遇,康家几位子弟瞧着马车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不仅是这些人,包括秦翾和阿窈,乃至秦母那几人,都有些诧异。
秦母虽然一直未曾露面,但车中气氛亦不是那般平静。
不过多年来的规矩使然,主子不说话,苏嬷嬷和桂枝二人也不好开口,一路挤眉弄眼倒是变成了干瞪眼。
消了雪的官道平坦而宽阔,加上沿途皆是平旷原野,没有山贼流寇藏身之所,无须忧心安全,所以虽要顾着马车中人,半日间竟也行了甚远。
自打城门那出时,秦母就一直闭目养神,这时刚一睁眼,便望见左右两个老婢互相挤眼,霎时间静下来又浑似一对雕塑。
“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何必这般吞吐犹疑?这么憋着一路,真当我觉察不出来么?”乜一眼二人,秦母了然道。
“……”两人对视一眼,原先藏在肚里的许多话此时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说也罢,但你们莫要以为百姓迎送之事那般简单。不是福,便是祸。”
“夫人此言何意?”桂枝惊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