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跟什么?分明是变着法子坑钱。
还有刚才那凑成一堆又说长嚼短的,看来真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郎君若真离了家,宋和那愣小子又实在,还不给欺负了去,让这些人将这秦府闹翻了天?
想到这里,朱伯摇了摇头,真是不让人省心呐。
不过要说不省心,只怕还是那从来不门的夫人,也不知她是什么脾气,有什么忌讳,好不好伺候……
月色冬衣着身,外罩裘袍,暗金五福纹络绣于其上,衣摆随着妇人坐于软垫之上而散开在脚边。眉如远山口如脂,发髻簪一朵白色绢花,富贵中透着一股素雅之气。
小丫头抬眼瞧瞧窥看着堂中那个焚烧纸钱的妇人,心中暗自嘀咕,夫人瞧着不像那侯六儿那小子说的精神不对啊。
手中的纸钱一张张放入瓦盆之中,不知是炭火不曾断了的原因,还是眼前的纸钱燃起的火焰温度,秦母原本雪白的面上渐渐晕出红色。
“夫人,郎君昨晚受了寒,今日怕是起不来了。”桂枝上前来对着秦母附耳言道。
“那就养着吧,身体重要。”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纸钱一片片投入火盆,待最后一张燃尽,盆中只余残灰,秦母站了起来。
“完了,便收拾收拾都散了吧,祭奠的意思有了,礼数尽了,也就够了。”秦母吩咐,又对着桂枝道:“让厨房熬些人参鸡汤送去,想是累着了,该好好补一补。”
众人不曾想到,夫人会说出这话,就连朱伯和桂枝等人也有些愕然,今日行祭才刚刚开始,还有整整一天的供奉,怎的这么就要收拾了?
是以很快就有人到竹居去请意思,结果得到的答案只有一句听夫人的。
听夫人的……准备了大半个月的事儿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早上就要结束了……可真是……怪。
“……去的时候已经在拆那些白帐和灯笼了,小的瞅着事情不对,跟那府里的随从问了问,也不敢再贸然将礼送进去,这就赶紧回来报与小姐,请您拿个主意。”
陈英听着管家慢慢道来,略一思索,笑了笑感慨道:“罢了,东西带回来吧。秦夫人和秦郎君一样都是个有趣儿的,这才是真正的洒脱自在呐!”
所谓祭礼,不过是缅怀故去亲人。
既然缅怀之意已至,那么虚礼遵从不遵从又有什么所谓?管旁人怎么看,心中有人,无处不可挂怀缅之,长香燃尽,撤了就撤了,难不成香火半月就能有什么不同么?
这样一来,反倒多了几分真自在了。
“还有,那府里的人说,秦郎君一家好似要去西郡了。”
“西郡?”难道他也觉得泽州要败落了么?陈英皱了皱眉头。
“据说是秦郎君外祖家在西郡,那边要接秦家母亲回去住段日子,郎君自然要跟着一道的。”
“难怪了。”陈英点点头,“这是应该的。”
秦翾拥着被子坐在床头,一勺一勺的喝着鸡汤,听着阿窈在一边回话:“……那些纸钱烧完之后,夫人就这么直接让那些人把东西都撤了。”
听着她语气里的不可置信却又无可奈何,好似在说这夫人不出园子还罢了,一出来就来这么一出。秦翾停下手中的动作,笑道:“你也不用气,反正真正的祭礼已成,那些虚礼也不必在意了。”
“我还是觉得夫人这个时候出来有些奇怪。”阿窈嘟囔。
“夫人可能是知道小姐要亲自迎魂吧。”阿舒开口。
阿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阿舒会开口,但转瞬就明白了其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