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璃离去，几个宫婢立刻进来，确定太子妃没有被偷龙转凤，方才放心。
此时宫中宴厅宾客满堂，启明帝在內侍的扶持下，登上龙座，他右手坐着雍容典雅的皇后。只是刚坐下来，边捂嘴重重咳嗽了几声，一旁的內侍赶紧送了一颗丹药入他口中。
启明帝勉强缓过气，笑着开口：“今日吾儿大婚之日，感谢众爱卿拨冗前来。”
他的声音虚弱嘶哑，面容削弱苍白，是沉珂在身的征兆。
接下来便是繁冗漫长的仪式。一阵鼓乐之后，盛装打扮的宫婢，引领着太子和太子妃进入大殿中，准备行礼。
然而，巴王僖丛忽然上前，道：“陛下，在太子行礼之前，本王有几句话想当众一说。”
启明帝拳头抵唇，咳嗽了两声，道：“僖兄有话请说。”
僖丛将身旁做婢女打扮的僖英拉出来，道：“陛下，您可还记得她？”
启明帝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下方低着头的女子：“这位是……”
僖英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骇人的面容，哑声一字一句道：“戚渊，你可还记得我？”
启明帝先是茫然地一怔，继而又蓦地想起什么似的，惊愕地睁大眼睛：“你……你……你是僖英，你没死？”
僖英凄然一笑：“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启明帝仿佛是受不住这刺激，捂住胸口重重咳起来，一口鲜血猛得呕出，淌在衣襟上。皇后赶紧扶着他道：“陛下，您怎么样？”
僖丛趁着上方慌乱时，转过身朝周围宾客抱拳道：“请容我九妹妹给诸位叙说一段三十年前有关妖凤之乱的往事。”
僖英上前一步，抬起佝偻的脊背，开始娓娓道来。
启明帝缓过劲儿，忙怒着打断道：“快来人，将他们拉下去。”
然而僖英已经说到自己缘何进宫陷害先皇后这一段，众人皆是哗然，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侍卫们正要上前将人拉走，站在启明帝正下方的戚文修，却伸手制止：“无妨，就让他们说完。”
“文修！”启明帝怒道。
戚文修不为所动，反倒是笑盈盈听着，还是一派人畜无害的俊秀模样。
青梧趁此机会，转头透过珠帘去寻找燕鸣的身影。几乎只一眼，她就确定了萧寒松身旁那易了容貌的玄衣卫是燕鸣。
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看向自己的黑眸，此刻在灯火映照下，涌动着旁人难以察觉的惊涛骇浪。那不再是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睛，那是她六年前见过，让她为之沦陷的眸子。
她的燕鸣大哥终于回来了。
青梧心中颤动，眼中忍不住涌上一层雾气。又怕露馅，赶紧别过去。
等僖英将妖凤之乱始末说完，几个宗门门主和诸侯，站起来义愤填膺质问：“陛下，这女子说得可属实？”
启明帝怒道：“一派胡言。”
僖丛大义凛然道：“为了替我妹妹讨一个公道，我今日已经把脑袋搁在这里。若是我妹妹有一句妄言，我们兄妹俩天打五雷轰。我妹妹还有一件事没说完，当年先皇和先皇后的遗腹子就在这里。”说着，朝燕鸣抱拳，“太子殿下！”
燕鸣伸手在脸上一拂，走到中央，朝众人微微颔首：“在下乃先皇先后之子，姓戚名燕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