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脸上泛起一丝红晕,道:“戚公子和几位太客气了,我家就住在巷子最里面那间,要是各位不嫌弃,就请去家里喝杯淡茶。”
殷璃忙摆手道:“阿青姑娘说的哪里话,我们冒昧前来,你不嫌打扰就好。”
“怎么会?”阿青笑道,“那几位随我来。”
阿青母女俩住着的小宅院在巷子最里面,推开门扉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种着各种花花草草,现下正开得姹紫嫣红,几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在院子中飞舞。
院中花草虽然开得绚烂,但这宅院其实非常简陋,屋子里更是只有简单的木桌椅,不过收拾得倒是很整洁,一看就是认真过日子的人。
“阿娘,我回来了!”阿青领着几人进屋,朝内间叫了一声。
里面传来两声重重的咳嗽,一道嘶哑苍老的声音响起:“回来啦!是有客人吗?”
阿青拉了椅子请人坐下,边斟茶边回道:“是几位刚刚认识的朋友,从大启来的。”
“哦——”苍老的声音低哑应道。
“你们坐,我进去看看我阿娘。”阿青招呼好几人,掀开了内间的布帘子,走了进去。
“阿娘,你好些了吗?”
“已经好很多了。”
“我给你重新抓了两副药,应该比上次的药效好一些。”
坐在外面的几人无声对视了片刻,都心照不宣地沉默着。青梧想了想,起身站在内间布帘子外道:“阿青,我粗通一点医术,若是方便,可以让我帮忙给你阿娘看看吗?”
里面沉默了须臾,阿青忽然走出来,感激道:“那就麻烦青梧姐姐了。”
青梧随着她走进屋,屋子里弥漫着药草的味道,简陋的架子床上,躺着一个老妇人,白发苍苍,瘦骨嶙峋,暗黄的脸上全是褶子,左颊还有一块陈年疤痕。
总之,整个人看起来很有些可怖。
青梧走上前,在床边坐下,朝老妇人道:“伯母,我是阿青的朋友,略懂一点医术,先帮你把把脉。”
老妇虚弱地点点头,慢慢掀开一双浑浊的眼睛,哑声道:“有劳姑娘了。”
她将靠外侧的右手慢慢从被子里伸出来,那是一只枯枝般的手,但看得出来手指修长,想来曾经也是纤纤玉手。
青梧把着她微弱的脉搏半晌,小心翼翼将手放回被子中,道:“伯母似乎是沉疴,应该是早年受过重伤,心肺经脉都受损严重。”
阿青点头:“嗯,青梧姐姐说的没错,阿娘年轻时受过重伤,后来一直没怎么养好,这些年更是药石罔效,只能躺在床上。不知姐姐有什么好方法?”
青梧从腰间锦囊拿出一枚灵丹送进妇人口中:“这枚丹药有凝神聚气之功效,应该对伯母有些用处,不过对症的药方子,我还得回头再琢磨琢磨。”
阿青闻言,露出喜不自胜的表情:“那就多谢青梧姐姐了,若是能治好阿娘,您就是阿青的大恩人。”
青梧笑了笑:“我也不能保证什么,只能说尽量能帮上一点。”
阿青道:“我们萍水相逢,青梧姐姐能这样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她将青梧送出门。
燕鸣起身道:“青梧姑娘,怎么样?”
青梧见他担忧的模样,弯唇笑了笑,道:“阿青的娘亲沉疴在身,有些麻烦,我得回头琢磨琢磨药方。”
燕鸣点点头:“那就有劳了。”
殷璃笑道:“是啊阿梧,你可得帮阿青娘亲治好,不然戚公子哪里放心得下。”
阿青面露羞涩,道:“各位先坐着,我去煮饭。”
萧寒松起身摆摆手道:“阿青姑娘不用劳烦了,我们还有事,得先走了,回头再见。”
阿青道:“这样啊,那我送你们。”
一行人从小宅院里离开,一时都没再说话,直到出了巷子,萧寒松才开口问道:“阿梧,你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吗?”
青梧道:“阿青娘亲虽然没有灵力,看起来是凡人,但以她心肺经脉受损的程度,若真是凡人,恐怕早已活不了,她应该是受伤毁了修为和灵力。”
殷璃道:“如果是这样,阿青又是没灵力的凡人,这事应该跟他们没关系。”
“不对。”萧寒松摇头,目光落在青梧的右脚上,“殷二公子忘了阿梧以前?”
“你的意思是说,阿青姑娘跟阿梧一样,将灵力封印在体内。”
萧寒松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他们应该在这里住了多年,看起来就是普通百姓。若真是他们,为何忽然用妖术害人?”
一直没出声的燕鸣,忽然道:“凡事得讲证据,我们这样凭空猜测,对阿青不公平。”
他声音意外的有点冷冽,以至于其他三人都微微怔了下。还是青梧笑道:“戚公子不用担心,我们不会随便冤枉人,就算真的跟阿青姑娘有关,也一定会查清楚,若是她有苦衷,我们肯定会帮忙。”
燕鸣神色莫测地看了看她,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