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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蜀道之难(十一)

她抿了抿唇,自言自语:“若当真半点回圜的余地都没有,我倒宁愿他是自尽在狱中。免得到时候血流成河,满眼可怖。”

“哎呦……我的殿下啊,”梁禄一急,口不择言,不禁跺起脚,“要真是这样,殿下您才走他就自尽,岂不是落人口实,教人说成是您逼死的他?”

“知道啦,我随口一说。”她揉了揉眉心,抬眼看到梁禄正担忧地望着她。便又补充一句:“你放心,我拎得清。”

“刚才的石榴花呢?”

“殿下您要啊,奴婢已经教人扔了……若是您要……”

“不用。你不是说花是小九折的么,小九人呢?”

梁禄一头雾水,竟理不清她到底想问什么,只能答:“这个时辰小九一般都闲着,奴婢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你不知道?”晏朝轻笑一声,“不管怎么说,徐疏萤现在的身份是东宫的选侍,整日与宦官厮混一起,也是极为不妥的。流言蜚语都传到本宫耳朵里了,你还跟我说你不知道?”

“殿、殿下……”他当即白了脸色,双膝一软先伏身请罪,却不知该请何罪:“奴婢……”

晏朝并不看他,手指碾过笔尖,墨味沁入鼻息,她低垂着眼睫,轻声道:“你带人去后院,就说本宫丢了件东西,直接搜徐疏萤的院子。不管有没有搜到东西,都将人暂且关押起来。若是小九也在,一并绑了,关在一处就是。”

梁禄越听越心惊,呆愣着支吾问出一句:“……殿下,搜、搜什么?”

“一支簪子,和小九折的石榴花一样好看……你直接去捉奸就是了。”

她面色凝了凝,眸中闪过一瞬的落寞,喟然低语:“……最好不是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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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禄亲自带着人,闯进疏萤院子时,里头犹有嬉笑声;甚至于命令所有人都出去时,她鬓边还簪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石榴花。

一见此景,梁禄自己先自心底迸发出怒意,脸色铁青,连太子的话都不必再传,厉喝一声“搜”。

宫人们便不管不顾地闯进去,梳妆台、床底下、箱笼……各种角落都齐齐看一遍,东宫里女子本就稀少,宦官可不顾姑娘家的脸面,搜到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红着脸憋着笑,一心找主子要的东西。

疏萤自进宫来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境况,只吓得脸色苍白,又不敢阻挡,只默默低头,咬着唇,时不时偷偷望一眼小九的方向。

但他也被人制住了。

她登时害怕起来。从前在昭阳殿有孙氏撑腰,性子活泼中甚至带着几分骄纵,自进了东宫,所有的娇俏如合伞一般拢起来了,轻易再瞧不见。

小九只慌忙解释:“梁公公……我只是来给选侍送些东西,并无……”

梁禄紧锁着眉:“什么东西还需要你送?小九,你太令殿下失望了。”

不消一炷□□夫,有人从屋内急匆匆跑出来,将一个匣子打开给梁禄看:“公公,找到了。”

疏萤挣扎着去看了一眼,仍是不知道那东西有什么不对,茫然地摇着头:“公公,这是妾自己的东西,劳烦您和殿下说一声,妾平日里连院子都出不去,怎么会偷盗呢……”

那支簪子有些年头了,很久远,她一直珍藏着。进东宫时甚至还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决定带上它。

“这些话,还是选侍亲自跟殿下说罢。”梁禄“啪”地一声将匣子关住,也不理会小九的申冤,吩咐将两人关起来,再不多言。

院中又恢复了安静,梁禄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满心的疲惫。他临走时回头望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恍然觉得有些苍凉。

他尚且不知晏朝究竟有什么深意。

只是小九和疏萤之间,隔着一道熟悉的鸿沟。那些已深埋心底的有些场景忽然历历在目。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没有小兰。

唠点闲话:

换笔名啦,同时换了个微博,现在和笔名同名~

很喜欢布谷鸟(它叫杜鹃还叫子规),在诗词里一直都是凄惨的意象,但在我家乡那边老人都把布谷鸟叫声说成是“快黄快熟”催麦子熟呢^_^

顺便换了个封面人设,但是夏天放这张看上去好热的样子……不过这个场景很喜欢,文里也有描写过(☆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