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展开手掌放在灯下一看,是一枚带着余温的橘子。
颇有些哭笑不得,这算是,不让自己空着回去?
宁妃下了城楼,有轿撵来迎接,她上轿之前低低问了一句晏朝:“朝儿,你同兰怀恩之间是怎么回事?”
晏朝惊诧:“什么?”
他俩之间,像是有什么交集的人吗?
宁妃偏一偏头,看着她:“我的意思是说,你与他之间仿佛与从前有些不同,但具体也说不上来是什么。”
晏朝思忖一瞬:“许是我以前对他的厌恶和杀意太明显了?”
宁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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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皇帝便听说了严谨一事。传得不算大,但的确属实,皇帝并未太在意,直接下了旨将其罢黜,再没多说什么。
同时又发生了另一件事。
曹楹之子曹弗在觉慧寺遇刺,险些丢了半条命,不过好在解救及时,回到家中已是奄奄一息。
因觉慧寺乃慈宁皇太后所建,是以曹楹并不敢轻举妄动,只先进宫求见了皇帝,声泪俱下哭诉一番。皇帝当即派了锦衣卫去查,声势浩大到寺中香客尽数退离,一时间连带着寺中僧人也惶惶不安。
东厂。
兰怀恩将手从热水里拿出来,随手拈了小太监奉上的帕巾随意擦了擦手,才缓步转身看着满脸慌张的程泰。
“你既然敢做,还怕被查出来?”
程泰更慌了,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颇为委屈:“督公,真不是属下干的……陛下是让咱东厂查曹家,属下也确实得到消息说觉慧寺那边有问题,但、但属下没那个胆子敢直接行刺啊……”
兰怀恩不理会他,闭了闭酸涩的眼睛,昨晚有些没睡好。他坐下,自顾自说道:“陛下让查曹家,无人知晓你究竟从何处得来的消息,你就莫名其妙去了觉慧寺,而后曹弗遇刺,整件事有直接牵扯的人就是你,你说巧不巧?”
他头往后一仰靠在太师椅上,左腿一抬,翘起二郎腿,默了默道:“眼下知道此事者还偏偏只有陛下和你我三人,你说陛下会不会起疑心?”
“可、只有咱们三人,暗中人是怎么……”他有些不知所措,转瞬之间又好像想清楚什么,眼神清明,“督公是说,有人欲借此离间陛下和东厂?”
“往好处想,是你程泰一人泄密以及刺杀,往坏处想,咱东厂都别想活了。”
他倒显得轻松,这玩笑开得程泰顿时脸色苍白,便又连忙止住:“当然,咱东厂都是好兄弟,谁能丢下谁呢?”
“那……那现在怎么办?”
兰怀恩叹一声,放下腿起身前去扶他起来:“你先别慌,慢慢来。眼下首先得调查清曹弗是怎么遇刺的。”
他目光幽深:“我现在在想,曹家与僧人暗中有勾结之事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曹家怎么敢请陛下严查觉慧寺?”
觉慧寺里的□□,前些年便隐约听闻,寺中僧人或有做生意者,同南方富商暗中就有些交易。
是以程泰重视,是因着官商勾结这个罪名。
“督公,您说陆循身上会不会有大问题?”
“这还用你说?”兰怀恩挑眉,嫌弃之中有些不耐烦,“我原本是要找个由头好好查一查他的,眼下他正巧在锦衣卫,咱们便不能有所动作了。”
皇帝显然是对东厂不放心,才派了锦衣卫直接去查。
“但是锦衣卫那边咱们是信不过的,还是得找个人来帮把手,以示公允。”他打了个哈欠,无所谓地又躺回去,懒懒道,“这些日子让咱们外头那些番子别乱动,等曹家的案子结了再说。”
他摸了摸鼻尖,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心道莫不是春困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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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休假结束,朝廷复又步入正轨。皇帝年前歇了几个月,后来再理政时自觉稍有力不从心之感,借着年节及元宵又歇了一个月,此时本应是精力充沛之际。
然而春困迷倒的不是兰怀恩一个人。
太医明确说是换季春乏,皇帝也无法,勉勉强强撑起来。第一件要处理的便是曹弗遇刺案,据说曹弗至今仍躺在床上养伤。
锦衣卫暗中查访,发现线索断在一个死人身上,见涉及人命,皇帝便又令大理寺明查。
未过两日,忽然将主动权交到了太子手上。
正在御前痛哭的曹楹当即愣住,太子能给他查清吗?
太子倒还淡定,当着皇帝的面给曹楹保证:“阁老放心,本宫定会还令郎一个公道。”
曹楹抹了把泪谢恩。
其实心底甚至有想过,怕是太子记仇,故而对他儿子下手。但这话空口白牙并不敢说出来,一直忐忑得紧。
何枢闻言长叹一声,开玩笑道:“臣在想,陛下是否故意的,要看着殿下和曹大人吵起来。”
晏朝搁了笔轻笑:“这倒不至于。他信不过本宫难道还能连锦衣卫和大理寺也信不过?”
沈微从门外进来,垂着头将公文放置她身侧,又默默转身就走。
“探赜,”晏朝唤住他,抬眼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大好,略有担忧,“你怎么了?”
沈微一揖:“劳殿下关心,臣无事,许是春困了没睡好。”说罢逃也似地出了门。
晏朝狐疑:“最近春困的人这么多?”
但是,眼下才刚出正月。
隐约有直觉告诉她,沈微有心事。然而这些东西她问了他也不一定会说,索性也不管他。
何枢忽然问:“殿下,孟庭柯同届同年会您去看了吗?”
便是在李家那一场。
晏朝微微颔首:“过了个眼,但不曾打搅。”
“犬子当晚胡言乱语,说殿下您在屏风后,臣还不信来着。他羞愧不已痛哭流涕,直说怕他的诗污了您的耳朵。”
“……”晏朝无言,张了张嘴问:“令郎是……”
“犬子名讳何梓安。”
晏朝摇头:“那本宫并无太大印象。你放心告诉他,说本宫不认识他,也没听见他的诗。”
何枢松了口气:“多谢殿下。”
晏朝沉默。谢她什么?谢她不认得人么?
某日清晨大理寺少卿来禀,说是觉慧寺一案有新进展,但是又颇为神秘地说有些东西需要她前去亲自看一看。
这日文华殿讲学的正是陈修,知晓太子心里有事,便挑了重点详细解完后就下了学。
晏朝去了前殿,饮完一盏茶还未等到少卿,才起身正欲出门时,忽来了兰怀恩一行人。
“太子殿下,陛下有旨。”
作者有话要说: 注:
①出自《陶庵梦忆·闰元宵》
②木傀儡戏相关描述参考《酌中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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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水是当朝宰相的嫡女,生的姝艳清媚,原本该安享富贵。
可惜她自幼丧母,继母待她不亲。
至此诸事不顺。
第一次去京郊礼佛她遭劫匪挟持,
恰巧有和尚路过将她救出。
温水水询问他的法号,和尚自称元空。
佛子元空,生母触怒圣上被杀,他奉旨皈依佛门。
温水水勾扯他的挂珠,目中显出黏意,“我见大师分外亲切。”
元空面露怜悯。
第二次她被人推下水,和尚坐在亭中垂钓,她在水中揪住鱼钩,奄奄一息地看着他哭。
和尚叹一声气,下水捞她上岸。
温水水趴在他肩侧,忽而娇笑,“愿者上钩。”
和尚盘腿打坐,闭目念经。
第三次温水水成婚当晚,她的夫君与人私奔,留她枯坐在新房里,和院中的和尚遥遥相对。
后来温家落败,温水水被送进东宫的佛堂内。
一日她在房中抄经,元空破门而入。
她的目光落在那头长发上,“太子殿下肆意掳人,也不问我是否愿意。”
他紧攥着她的手,“跟孤回去。”
温水水捏着笔,在他的眼尾点出一颗红痣,轻佻道,“回你的禅房吗?”
元空:“……”
排雷!!!!!
(1)和尚后期会变太子,女主有人格分裂症,主人格乖巧柔弱小可怜,副人格娇媚妖娆攻击性超强。
(2)1v1!双处!he!
(3)架空架空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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