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别无选择,可当晏朝现下首次明明白白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不免心惊。
她算是胆子小的,想出言鼓励,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那条路……难于上青天。
晏朝见她失神,寻了别的话头将注意力引过去,两人又说了些别的无关紧要的事,气氛才算是松缓下来。
她于永宁宫用了晚膳,方出言告辞。临走时仍不大放心,再三提醒宁妃对同林婕妤有关的事物要多加防范。
出宫门时天色已然漆黑。煖轿向南走了约莫一刻钟,正要东转,前方忽有一串嘈杂声音,愈来愈近。
梁禄皱了眉,只得先停下,遣了内侍去问。
谁知那内侍刚朝声音处走去,迎面已被人撞倒。他正欲开口训斥,却发现来人是一个孩子,大约六七岁,看身上衣饰不凡,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西六宫似乎并没有这个年龄的皇子。
“这位殿下是……”
那孩子闭口不言,只拼尽全力挣脱内侍的束缚,要朝身后晏朝的轿子里钻。不远处已有宫人现身,亦是不顾礼数地径直喊起来。
“……小主子,您今日便是背不会‘俭则人不劳,静则下不扰。’,也得随奴婢先回去,不然娘娘会担心您的!”
年轻的小宫女步子轻盈地跑过来,脸上尤带着怒气轻嗔,嗓音清清脆脆。一看到对面那么大的阵势,登时慌住,倒是先红了脸。
那孩子仍在和梁禄纠缠着,闻言不由得嚷出声来:“母亲才不担心我!今日我背不出来就得挨板子了!”
说罢眼看着那宫女已经追上来,索性牙一咬跪在轿前:“六叔救命!”
与此同时正巧梁禄对着那宫女也斥了一声:“东宫尊驾面前岂容放肆喧哗!”
那宫女面色一白,当即没了气势,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晏朝恰好掀开帘子,看着眼前的孩子,着实蒙了蒙,只先吩咐一旁制着他的内侍:“松开吧,他是昭怀太子的独子。”
后又转头看他:“斐儿怎知我是你六叔?”
晏斐是昭怀太子与其太子妃孙氏膝下仅有的一子,昭怀太子薨后,孙氏便挪去了西边的慈宁宫居住,平时与诸位太妃住得倒是近一些。
晏朝平日与他见面也不多,只知他如今已到了启蒙的年纪,听闻孙氏整日将他拘在宫里悉心教导,大约已有几个月未曾见过他了。
小孩子被梁禄扶起来,又低头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才端端正正行了一礼声音响亮回道:“斐儿认得梁公公!”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的这一周随榜单字数更新,是隔日更嗷,时间照旧是早九点,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