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宫不过一刻钟的李贤妃再次被传召回去,而相较于上一回的胸有成竹,此次已全然不在意料之内。
李贤妃在暖阁中待了将近半个时辰,殿中宫人尽数被遣退,里头到底有什么动静,无人知晓。
晏朝在李贤妃进殿之前已将该说的说了,与她仅碰了个照面。后又去了永宁宫,她心底半分不敢松懈,只是忽然觉得有些累。
宁妃宫里一如既往地安静,晏朝绕过影壁便看到阶前那几株海棠仍是耷拉着枯枝,光秃秃的着实不大好看。
她微微凝眉,转头又望见墙边那一树白杏正素面朝天开得纷纷烈烈。走近了去细看,枝芽错横斜斜倚在红墙上,含苞时羞涩的醉红自花蕊处将将晕染开,已舒展开的花瓣愈显剔透。
不多时已有宫人去通传,她收回心绪,正迈上台阶时,听到殿中说话的不止宁妃一人。
“……太子来了,那我就不打扰姐姐母子团聚了。”林婕妤笑着起身,吩咐宫女将绣品收下,才福身告退。掀帘出去时恰好碰到晏朝,只默然颔首便离去。
宁妃手下不停,正剥着橘子,让她坐下后头也没抬地问:“我听说万安宫出事了?”
晏朝点点头却又道:“说不准,父皇待贤妃向来怜惜宽容。”她叹气,伸手在眉梢一按,轻声说:“消息竟传得这样快吗?”
宁妃将橘瓣递给她,一边拿了帕子细细擦手,一边说:“后宫里头可有一群人天天盯着贤妃呢,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是都上赶着打听消息了。他们传的时候又都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油加醋,我瞧着大多不可信,所以问问你。”
她顿了顿,看向晏朝时眼神便多了一分迟疑:“朝儿,当真是你出的手么?”
晏朝才将一瓣咽下去,唇齿间酸酸凉凉。她一颌首:“是。曹家那个案子里有贤妃的人,她脱不了干系。”
“可她身在后宫……”
“所以需要宫外人手来里应外合,我查出来她与李家的书信往来,里头有些东西是见不得人的,那些家书呈上去,她无从抵赖。”
她那一晚要等便是李家的人,无论是贤妃还是李时槐,她自有办法将两方牵出来。
宁妃惊了惊,思索半晌仍觉不解:“可李家和曹家仿佛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晏朝轻轻摇头:“贤妃身边的那个太监并没想着要杀曹弗,他在现场出现了好几次,好像都是在求证什么东西。案子倒是结了,只是有人欲利用小九来污蔑东宫,他又是一身的伤,我总得有所反击。”
宁妃怔怔的,似懂非懂,其中细节她并不清楚,但摸索出来一点:“朝儿,那家书又岂是轻易能寻到的?你怕是早就开始谋划了罢,眼下也是正等到时机。”
“娘娘英明。”
宁妃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垂下眼睫寥寥一笑,不知为何却高兴不起来。
“今日兰怀恩也在查贤妃,闹得动静还不小。众嫔妃各自都躲在宫里等着看笑话,我当时便觉得要有事发生,果不其然。我倒是想着,贤妃这些年其实也算谨慎,像那个姓宋的太监那事儿,不像是她能这般光明正大做出来的。”
“可现在小宋已经不重要了,”晏朝执了茶壶,替宁妃斟上,口吻轻松,“我们等着看旨意吧。前朝因有李时槐及其门生,李氏根基还在,但后宫要薄弱得多,必要之时,父皇还是拎得清的。”
宁妃又问:“万一信王求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