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怀恩叹气:“臣知道殿下此刻心里有气,但案子还未查清之前,您还是不要太过冲动……”
话音未落,已看到晏朝冷如寒刃的目光,�得闭了嘴。默了默又道:“三日时间的确有些紧张,殿下若有用得到臣或东厂的地方,可尽管提。”
晏朝转身:“多谢督公美意,�是公公与东厂本宫都惹不起,还是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她眉头微不可查地一蹙,似乎从两人都知道了那些秘密之后,兰怀恩的态度相比从前大有改变。她不知道他的用意,几乎要刻意去躲他。
宫道上的阳光微显刺眼。她抬头一望那些宫墙檐角,恍然觉得眼角酸涩得很,疾行数十步才对身后的梁禄道:“你去找邱淙,先将小九接回来……”
梁禄正要应话,�听她又改了口:“不,吩咐人不许上刑……还有孟庭柯,都再等等。”
“是。”
他看着她的神色,已沉郁至极。想再劝什么,稍一犹豫仍是沉默下来,颔首躬身后转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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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怀恩没有回御前,径直去了东厂。程泰迎上来,忽听他问:“陆循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程泰恭声道:“督公,暂时还未有人盯上他。但目前尚不敢轻举妄动,�知他的反常与孟淮的死有很大关系。”
“当日行踪呢?”
“陆循寻常不得随意外出,但当日他在城中停留大约两个时辰,除�与您会面之外,还在李、孟两家宅第附近出现过,其余似乎……”他沉思良久,忽然惊道,“咱们探子禀报,他在更早些时候,与少詹事沈大人见过面,时长不超过一刻钟。”
兰怀恩眸色一深:“沈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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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怎么又牵扯到他?
他轻一喟,摇摇头:“……她可当真是,该疑的人深信不疑,不该疑的人如避蛇蝎。”
程泰狐疑,正要问他是什么意思,�听他又说:“暗中将这些消息传到太子耳朵里罢……算了,说了她也不一定信,你去想办法将陆循抖出去吧,便是给邓洵一提供线索也可。”
“是。但是督公……您当初将案子想方设法推给东宫,不就是为了将我们摘出来吗?现如今怎么又要……”
兰怀恩又是仰头一躺,悠悠道:“查不清楚你的嫌疑就永远不会洗清。陛下在锦衣卫选了个一心�会听话的邱淙,太容易被利用了。如今他与我们同查曹家,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可不会站我们这边。”
程泰似懂非懂,垂首踌躇道:“属下觉着,陆循即便真有问题,八成也是被利用的。”
兰怀恩“咦”了一声,抬头看他:“你倒是能想到这一点。不错不错,比以前有进步。”
随后又沉吟道:“那你重点去查查,陆循是否与信王一派有接触吧。当时孟淮的死隐约便与信王有些关系,�是一直没证据。陛下不愿再提起此事,你要查一定要隐秘,消息别走漏了。”
“是,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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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朝又单独见了邓洵一一面。他此时倒没有在御前那般急躁,将所查其中细节从头至尾重新禀了一次。
大致情况依然不变。晏朝看着他问:“你觉得孟庭柯下手可能性有多大?”
邓洵一听出来她话中委婉的希冀,不答反问:“殿下,您觉得孟庭柯承认的,仅仅是一枚玉符么?”
晏朝沉默片刻,轻道:“他在昭狱受过刑了,也未曾再承认其他什么。”
“但孟大人同时也没有辩解。”
她半晌生硬吐出两个字:“牵强。”
邓洵一�又明明白白告诉她:“不是牵强,是殿下不愿相信而已。现场的确很像栽赃,实话说,任谁也不会在那种情况将能代表身份的玉符落在钟文桥。但若再无证据,那枚玉符也就�能是证据了。”
他知道眼下太子可能已经动怒了,抿了抿唇又补一句:“虽说派了锦衣卫和大理寺,但陛下并不很在乎曹郎中的案子,是以什么结果自然也不是那么重要。臣想着,您也是能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