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许久后,那个声音命令道:“回布鲁斯凯。”
随后,周围终于安静下来了。夏恩蹙紧的眉头缓缓放松。他好像睡了很久。该起床了。但他好困。真的好困。
虽然他有点饿……但还是睡觉比较重要。过了饭点也没事。肯会帮他准备夜宵和点心的。如果厨房没有剩余的库存。那才好呢。就可以借机让肯做芝士蛋糕了。啊想想口水就流下来了。
不。不对。有什么事发生了。他想起来了。肯已经死了。因为他的自大。为了保护他死了。他呢?不是号称牛逼的A级雄虫吗?但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只能瘫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
到头来,还是那样。还是那样!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夏恩开始颤抖。他用被子捂住脑袋,整个缩成一团,恨不得就此消失。对,消失就好了。消失了他就感受不到疼了。脑袋的疼,胸口的疼,身体的疼。他一直怕那个大洞将自己吞没。可吞没不好吗?
他抓起脚边的细沙。沙子从指缝飘落。他再抓起。还是什么也没有。他徒劳地试了一次又一次,结果没什么改变。
他身边的男人笑道:“夏总这么喜欢玩沙子?”
“不行吗?”他听到自己回答,声音冷冷淡淡。
“可以。当然可以。”男人叹了口气,“就是有点挫败。这么美的海景,难得的两人时光,我这身材健美的性感帅哥,竟然比不上这些烂沙子。”
“贺少倒是一点都不谦虚。”他拍掉手心的砂砾,站起身来。海风从昏黄暧昧的海岸线吹来,鼓起他敞开的衣衫。这地方确实很美,没有城市高楼间让人窒息的压抑,可是他并没有多少心情欣赏。
他转身向酒店走去。贺斐炎小跑跟了上来:“Honey,你真不来一发吗?我忍不住了……”男人扒着他的肩,急切的索吻。
“有急事要处理。”他推开贺斐炎,心里很清楚,这只不过是借口。自从知道这男人是别有目的的接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他后,他便再也无法和对方亲热。其实事情早就有迹象。只是他一直选择无视。
“夏恩,我和你妈只是联姻。没有什么感情的。”衣着讲究的中年男人平静道,对他甩在桌面上的出轨照片看也不看:“她也很清楚。你不相信?你那新来的钢琴老师,就是她包养的小情人。”
“不要再闹了。你马上就要去英国了,该懂事一点了。记得,你是我夏家的继承人,继承人就该有继承人的样子。国内放纵一点无所谓,国外那那些破事,可绝对不能再发生了!我夏家,丢不起那个人!”
破事……他想大吼,想反驳,但最终只是默默地晃下楼。他理解他爸的想法。喜欢男人不是问题。那不过是少年时的好奇和迷恋。纠正纠正,过上几年自然就好了。
“夏恩,你真好看。”青年贺斐炎赞叹,将他圈在怀里,热情的送吻。同样也是他,在事情败露后,鄙夷地嘲讽:“除了这张脸,你一无是处。”
“你真可怜。”夏明宇说。“天真又可怜。”贺斐炎说。
从夜晚的顶楼看下去,地面星星点点,和天空一样有繁星闪耀。他没有翅膀,飞不到天空。只能想象风急速拂面的自由感。
夏恩,你太懦弱。这世上比你过得艰辛的人何其之多。这点小事,至于吗?
我只是有点累。他望着冷月,喃喃道。得到、失去。失去、得到。既然一切注定都会消逝,权势名利争来争去,又有什么意义?
上天给了他很多东西。他都不需要。他想要的只有那么一点。
尤里因为他的任性,无奈地蹙眉,又软声妥协:“好好好,夏恩总是对的。就按你的意思办。”
雷姆在一旁哈哈大笑:“小夏恩,你就是大哥的克星。”
曼森斜睨自己三弟一眼:“我听出了一丝幸灾乐祸,是错觉吗?”
刺目的白。吞噬一切的白。笑声消失,只有黑压压的墓碑。
肯的手无声垂落,蓝眸放空,嘴角犹带一丝浅笑。
劳埃德宠溺的摩挲他的发丝。下一秒,他舒缓的表情扭曲。血从雌虫鼓涨的腹部流出,一颗虫蛋坠落而下。
——不!
夏恩拼命伸手,想去接下那颗虫蛋。他的手指穿过虚影,碰到了床边仆从的身体。
“公爵阁下醒了!”惊喜的喊叫远远传来。夏恩大睁双眼,看着繁复雕刻的天花板,一时之间,完全想不起自己是谁、这里是哪。
梦之后,还是梦?他不清楚。但有个地方,他必须去——他一定要救下那颗虫蛋,他一定要救下那个人,否则、否则……
夏恩剧烈地挣扎起来。他撞开仆从,爬下高床。然而四肢虚软无力,走了两步就原地摔倒。
他还有精神力……只要他用精神力辅助,他就可以走出这里……
夏恩调集精神思绪。针扎的刺痛从隐隐约约很快转为狂风骤雨。他的身体开始痉挛。管家柯特推开仆从一把将他抱起:“小少爷,没事了、没事了。”
“这是布鲁斯凯。”亚雌声音浑厚低沉,“您回家了。”
夏恩没有任何反应。无数画面在他脑中翻转飞过。他想起来他是谁,这里是哪,正关切痛心抱着他的虫是谁……可有个问题……
他调动不了精神力。
…………
情况比夏恩想得还要糟。
他不是调动不了。严格来讲,他是没有可调动的精神力了。他熟悉这种感觉。因为他还是人类时,就没有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