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他只是爱你啊13

右相垂了垂眼眸,恪守为臣的本分:“国不可一日无君。”

时洛看了他一眼。

右相已经不年轻了,岁月在他脸上留下刀刻斧凿一般的皱纹。右相坐在位置上,沉默固执地与时洛对峙,像是最古板封建的树,固守着他守护了一辈子的礼教制度。

时间流淌。

时洛没有出言纠正,也没劝说什么。

既然右相已经坚定地选择了时秀,不管她说什么,右相都找得到理由反驳。

她懒得浪费口舌,干脆任由这些人自己折腾。

有些路自己不走过不会知道,有些苦自己没尝过永远不会懂得。

时洛知道,这种尊君思想根深蒂固的远不止右相一个人,她把这理解为还不够痛,等痛狠了,不用她多说,这些人自己就知道了。

“放心,既然我说不会管就不会干预你们的做法。你们自己选的,自己能承受后果,不后悔就行。”

“明天我就带着我的人离开京都。”

眼不见为净。

时洛退步得如此轻易,右相反而愣住,开口想要劝说挽留。

时洛作为一己之力把夏国重新拉起来的人,她的意义在众人心中非比寻常,说是定海神针也不为过。

参与过复国的遗臣们,学过天赋使用法的起义兵,甚至宫里宫外的侍女百姓,没有谁不清楚,如果不是时洛,这场拉锯会更加持久也更加惨烈。

时洛摆摆手,拒绝自己的眼睛受智障污染。

“能教给你们的已经教了。我带着我的人离开,不会影响你们后续复健。”

“另外,我离开时会问问时锦,如果她愿意我会带她一起走。”

时锦不愿意。

时洛来问她时,时锦似乎受了很大打击,从醒来后就双目无神地看着床顶。

“堂姐,我好痛啊,那时好像被扔进了话本里说的刀山火海。”

时秀不是第一次想要用石头,过去的细节一一浮上脑海,时锦惨淡一笑:“那么多次,他从来没有想过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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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想着无论如何要保护弟弟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的命早就被掌握在他的手里。

浅色的泪无声滑落,时锦恍若未觉:“可他说那是母妃亲手给他的。母妃给了我生命,现在想拿走她给的东西来换她另一个孩子活下去,我能恨谁呢……”

看向时洛的眼神迷茫又绝望。

时锦发了很久的呆。

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拒绝和时洛离开。

她认真地对时洛道谢,再抬眼时,目光清醒又坚决:“这条命已经还给她了。十年养育之恩,我一并还给她好了。”

时洛尊重她的选择。头也不回带着立青,刘太医和两位大厨走了。

她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愉快地开始了咸鱼生活。

没过多久,在院子里烧烤的几人听到了来自京都的消息——时秀即位。新帝仁德,体恤万民辛劳,延后登基大典。

一切从简,只在朝堂上宣布了简单的即位诏书。

右相等人很满意时秀的做法,觉得他是真的懂事了,欣慰不已。

就连时秀执意让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当国师,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答应了。

没人注意宫人们看见国师时,惊恐不安的眼神。

君臣分歧出现在对待草原的态度上。

右相等人主张挥军北上,有了时洛教导给他们的天赋使用方法,夏国军队如今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可以占了草原,一劳永逸。

或者,以夏国和草原为基点,统一这片长年战乱的大陆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雪花一样的折子递进宫,朝堂上的请谏一轮又一轮,时秀却迟迟没有表态。

这种僵持一直持续到草原换了新王,然后向夏国递交了求和的国书。

使团来访,在宴会上提出了希望与夏国永修秦晋之好。

“我们新王仰慕夏国文化已久,希望能迎娶贵国公主。”

他们自然不敢提那位宰了他们前任王的狠角色,那么这个公主就只有新帝的亲姊。

“荒唐!”性情直爽的臣子直接摔了酒杯,指着草原来使的鼻子破口大骂。

新帝亦勃然大怒,当场派人将草原来使尽数关押,宴会不欢而散。

接着。

满朝文武多重奏折递上去,请求陛下下令处死出言冒犯的使者,以扬国威。

奏折留中不发,皇帝态度暧昧不明。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啊?”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两天来打听消息的人不少,大太监眼睛满意地眯成一条缝。他将又一个鼓囊囊的荷包塞进宽大的袖袍,大太监压低声音,“陛下说了,这不合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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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狗屁礼数!草原人先占我国土,后欺我至此,如此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