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怨恨悄无声息爬上心头,隐藏在庞大的恐惧之下,连时秀本人都没有察觉——他孜孜不倦如饥似渴地学习,他已经这么努力了照着他们说的做了,怎么还是一下子回到原点?!
直到被推了一下,时秀趔趄。
“快,带着两位殿下先上马车!”
时秀倏然回神,没等他理清楚状况,时锦已经先一步拉着他快步跑向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地向前奔驰,身边的侍卫面容沉肃。车厢内逼仄的空气透露出一股压迫的,逃命的惶急。
“右边也被堵住了!换方向!”
侍卫低声咒骂,扬起马鞭,马车急转弯,由于惯性,时秀重重碰到马车壁。
马车车厢内壁是坚固的杨木,刻着精美雕花,猛地撞上去,硌得时秀手臂狠狠一疼,眼睛下意识泛起泪花。
却也让他的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不不不!他不能死他不要死。
——逃!!!
时秀的手伸进衣襟深处,握住了那颗尖锐的石头。
家门被破前,母亲的话响在他耳边。
“如果锦儿在你身边,这颗石头或许可以让你脱离险境。”
“秀儿,不要回头看。”
时秀抿紧嘴唇。
耳边是时锦关切的声音,像过去十几年一样。
时秀握紧那颗石头。
他记住了,他一眼都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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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洛之前说错了。
皇室都是走一步算百步的人精。
安王妃既然安排两个孩子藏在废井里,特意没有留下一根绳索,又怎么可能真的不考虑他们能不能出来?
时秀手里一直藏着底牌,在他衣襟最里面,是他最重要的秘密,连洗澡的时候都不离身。
连亲姐姐时锦都不知道。
·
皇宫里。
完真听到时锦时秀被护在马车上逃亡的消息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预见胜利的喜悦是如此甘甜。
完真又拿起手边的战报,愉悦地眯起眼睛。
虽然不知道那群夏国人为什么短短时间内实力突飞猛进,但是他们的人胜在杀了对方个措手不及。当然他们时机选的也好,一鼓作气再而衰,断了起义兵那股气,他们彻底掌握局势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现在连那群夏国遗臣护得密不透风的眼珠子都被迫逃亡,看来,夏国那帮人当真是已经黔驴技穷了。
两个小屁孩罢了,离了那帮老臣什么都不是,完真随意吩咐手下去捉拿,就抛在一边。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国师,发出邀请:
“国师要和我一起去迎接最后的胜利吗?”
既然局势已经能让他彻底放心。
完真侵略的目光落到地形图上,看着被朱笔圈出来的山脉,恶狠狠一笑,他要亲自去捉他的月亮了。
“还不到时候。”国师摇摇头,笑容依旧,“我想先去看个人。”
哦?
完真闻言意外,国师孤家寡人一个,在他身边向来表现得无欲无求,无论财宝权势美人都不能让国师动心,他第一次听国师说起这种私人化情绪。
完真正想问,余光一瞥,看见殿门口跑过来的女人,完真的全部心神就不可避免地被她吸引了过去。
琼蔓咬着嘴唇,期期艾艾地问:“你是要去找时月吗?可以带上我吗?”
她很自觉,问完就躲进了阴影里,不让完真受到药物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