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确没想到时洛居然也是正式选手。
比起他们m国人, 亚洲人的长相通常更显得年幼。刚刚离开的大卫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是看起来也要比陈承容隍等人魁梧一个型号。
时洛年纪是众人中最小的，又因为有病在身, 身板比同龄人还要更羸弱单薄。站在一群人中间，像是没长大的小孩子。
长久以来的偏见作祟, 男人下意识以为是跟过来的家属。
他脸上惊讶的表情一闪即逝。
不怀好意的假面被时洛五人以最不留情的方式戳穿，男人不再用故作姿态来伪装自己的恶意。
他双眼如带毒的长矛, 刺向愤怒的陈承等人, 眼神在他们衣领上的国标一顿，奚落讽刺道：“让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来参加国际交流会, 你们华国穷山僻水，找不到正常人了吗？”
艹
面对这样的话, 是个正常的国人都无法容忍。
五人脸色一变，时洛都没想到他这么大胆且不要脸。
陈承刚才挽上去的袖子还没有放下来，热血上头, 觉得对付这样的智障果然不能太委婉。
他痞气一笑, 准备上前和他用“正确”的方式交流, 身子一顿, 是手腕被人拉住了。
陈承顺着力道回头, 小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紧紧拉住陈承, 不让他冲动。
小方脸色难看, 双目死死盯着白皮男人，脸颊绷住僵硬的线条：“道歉。”
他显然也听见男人刚才的话了。
见男人无动于衷, 小方不断用眼神加压，严肃道：“旁边的摄像头新添了录音功能，就凭刚才你那句话, 我就有权向贵国提出抗议。”
男人看到小方胸前的身份牌，终于露出一丝心虚的神色，他眼睛快速瞟了一眼近处的摄像头，撂下一句没有诚意的抱歉，匆匆离开。
速度快得像是身后有人在追。
陈承冷笑一声，想走，哪有这么好的事。
可是手腕上的力道没有一点放松，陈承扭头看向小方，低吼道：“你放开我！”
小方眼睛里布满红色血丝，一只手乱七八糟拿着给他们领的证件，另一只手死死扼住陈承：“冷静。”
“我冷静不了。”
“别发疯。”容隍拍了下陈承过热的后脑勺，啪的一声，“现在冷静了吗？”
“……”
陈承扭头，发现他们之间气氛诡异，已经有不少排队的人悄悄将视线投向这边，试图窥探到一点八卦。
“你先松开我。”
小方见陈承冷静下来，没有继续追上去的迹象，试探着松开了拉住他的手。
众人一时沉默。
陈承没头没脑地问了句：“只能这样了吗？”
小方知道他问的是刚才那个男人的后续，他想了想，按照以往的流畅：“我会向上面汇报，由组织统一交涉。”
陈承点头，慢吞吞哦了一声。有什么东西沉重地压在心口，众人情绪都不高，机械地跟着队伍往前挪动。
小方明白他们的心情，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缓解现在凝滞的气氛。
他最开始工作的时候，华国还不像现在这样有话语权，以前更恶劣的情况都遇到过。但是即便如此，每次重新遇到这样的事情时，也还是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
特别是原本元气满满的少年们垂头丧气，好像是被霜打过的小白菜，耷拉着脑袋，愧疚就止不住从小方心底蔓延上来，他明明答应了要照顾好他们的。
往日能说会道的技能此刻仿佛突然失灵。
目光落到陈承手腕上那圈红痕，是刚才争执见被他锢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