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九玄挥手,令宫侍们都退下,只留下她和云驰,然后歪着头打量眼睛都看直的云驰。
云驰回过神来,又继续坐得笔直,再一想,太女还站着,又赶紧放下茶站起身,便见到太女很随意地坐到他的旁边,他又干巴巴地坐回去,坐得极为端正,目不斜视。
羽九玄说:“帮我一个忙。”
云驰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看向她。太女有需要他帮忙的?
羽九玄问:“你帮不帮?”
云驰说:“你说……咳,您吩咐。”他说话时,听见自己的呼吸都在颤,发现自己还是很紧张,又看向元儿,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让他也有点很无措,脑子里『乱』得很。
羽九玄说:“礼部正在给我张罗亲事。”
云驰“哦”了声,随即突然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两只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大,宛若被人当头一记棒击。他下意识捏了捏脖子上的兽皮袋,握着里面的玉佩,很舍不得放手。他过了好几息时间,才稍微找回点自己的思绪,问:“是……是要收回玉佩吧?”强行『露』出一个笑容,点头,说:“我明白。”又用力点头,“我真明白。”扭过头去,眼圈都红了。
羽九玄瞧见他的样子怪怪的,挪步,去看他的脸。
云驰又飞快地把脸转到另一边,随即又回头看她,说:“看我做甚?”语气恶狠狠的,一副恶狼想咬人的样子。
羽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玄坐回椅子上,说:“我是太女,从来都是他们听我差遣,岂能有他们管束我的道理,口口声声说是礼法,太女已然行完冠礼,礼法成亲,内里……”她的话音一转,看向云驰,悠悠说道:“内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本宫倒要真的好好瞧瞧。”
云驰常点狩猎养成的习『性』,让他嗅到了杀气,浑身的肌肉几乎本能地绷紧了,害怕恐怕什么的,刷地一下子没有了,脑子迅速转动起来。他不懂朝堂上的事,但元儿的话不难理解,就是家里的管事要『插』手过问少主人的亲事?甚至『逼』少主人成亲?那还得了。
羽九玄说:“成亲,结两姓之好,若是心仪求亲,自是无妨,端看双方是否属意,此乃你情我愿之事,成,乃是美事一桩,不成,各自安好。”
云驰点头,说:“是这个理。”
羽九玄又说:“可有些人求亲并非出于心仪”。
大凤朝以前常有为聘礼迎娶进门,再杀妻侵吞嫁妆,后来便改了规矩,夫家没有妻子嫁妆、私产的继承权。妻死,若无子嗣,其陪嫁、私产归还妻族,若留有子嗣,财产由其子女继承,若子女不幸亡故且无后,财产还归还妻族,若其妻父母在,由父母继承,若父母亡故,承袭家业的嫡长继承其七,余下三分由其他同胞姐妹继承。
“我父母出宫去见你,我又再领着你进宫,这么来回两趟,我心仪你的事,很快便会满朝皆知。朝堂上会吵起来,此事你不必担忧,我自有打算。另有一事,则与你我休戚相关。”
云驰问:“什么事?”
羽九玄说:“我想看看有哪些人想谋害你的『性』命。欲取你『性』命之人,必有不臣之心。”
云驰略微理了理,很快便理清里面的利害。要是旁人想要图谋元儿的家业,元儿如果说要与他成亲,对方的盘算便会落空,那么,必然是要先除掉他的。
他贩卖山货,见多了谋财害命之事,在婚配上,更有吃绝户之徒。与之成亲,生下孩子,再杀之,财产便是自己的了,若再狠毒些,利用姻亲关系往来便利,害人满门,再得其家业,亦是屡闻不鲜。吃绝户,吃人家财,绝人门户,狠若山里豺狼凶兽。
值不了几贯钱财的财物都能叫人行此恶毒之事,想图谋天家的人,看看那些造反的大贵族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