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封寒走后,薛月的身子摇晃了一下,戴嬷嬷连忙扶住她,心疼地道:“娘娘……”
…
晚香院。
要到晚上了,绿痕正在帮庄氏通发,发髻散开,满头青丝。
正在这时候外头忽然热闹起来,仔细听还有兵器摩擦的声音,绿痕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
侍卫把院子团团围住,然后一脚踹开了门,德顺冷着一张脸:“庄侍妾,你好厉害的手段啊,只可惜行的却是如此狠毒之事。”
绿痕见了这阵仗吓得腿都软了,才一天不到德顺就过来了,她们娘娘不是说不会有人发现的吗,她还不想死啊:“娘娘,我们该怎么办?”
她说话的时候眼泪就流了满脸。
庄氏却不紧不慢的,她甚至拿起了梳子梳发。
德顺看着庄氏这样恨得牙痒痒,若非是裴侧妃幸运躲过这一劫,现在早就毁了脸了,罪魁祸首却还在这里悠哉地梳发,看着一点儿愧疚之意都没有。
见庄氏没回应,德顺道:“来人,把庄氏给我捆起来,王爷要审。”
庄氏闻言忽然站了起来,她盯着德顺,阴森森地道:“她的脸毁了吗?”她只想问这一个问题。
德顺嗤笑出声:“说来倒是白耽误庄侍妾您这些功夫了,裴侧妃的脸好好的,半点儿未毁。”
庄氏的心一下就狠狠沉了下去,她孤注一掷落到如此境地,那贱人的脸竟然还没毁,那她做的这些算是什么,全都是笑话吗?
庄氏边笑边哭,目光中全是怨毒之意。
德顺不耐烦听庄氏在这儿哭喊:“把她给我捆起来,行下如此狠毒之事,要让王爷和裴侧妃好好审一审。”
庄氏忽然止了哭声:“你们别过来,我自己能走。”
庄氏看向德顺:“我现在披头散发,还未穿衣,等我换好衣裳,我自跟你去。”
说到底也是陆封寒的侍妾,德顺就给庄氏一个面子:“一盏茶功夫,”说罢就和侍卫们出去了。
屋子里一下就变的空空荡荡的,绿痕还在哭:“娘娘,您不是说不会被发现的吗?”
庄氏勾唇笑了一下,“别哭了……”说着转身去了內间。
她早就知道这事会被发现,先前她那么说都是在骗绿痕帮她做事。
王府的大夫医术高明,肯定会查出昭昭的脸是因为下毒所致,或早或晚都会循着踪迹查过来,庄氏在让绿痕下毒的那一刻就预料到了今天。
她早知道会有今日的结果,她不后悔。
庄氏自知就算解了禁足,她后半辈子也就这样了,早就没有一点指望了,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殊死一搏。
她受不了昭昭成为侧妃,享受荣华富贵,一想到她的心就疼的要滴血,像是有人用匕首割她的心一样。
所以她拼尽一切想毁了昭昭的脸,毁了昭昭的未来,可她没想到竟然都这样了,昭昭的脸竟然还没有被毁,棋差一招,是她输了。
庄氏起身,她咧开嘴笑起来,她才不想像个阶下囚一样被捆去跪昭昭,被昭昭盘问,那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与其让昭昭看她的笑话,还不如她自己结束这一切。
外面,德顺和侍卫道:“怎么还没完事,进去看看。”
就在这时屋里忽然响彻一声尖叫,绿痕没了命的喊:“娘娘……”
德顺心道不好,连忙推开门进去,外间没有人,他快步进了內间,就看见在地上哭喊的绿痕,还有……梁上自尽了的庄氏。
…
听云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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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陆封寒正和昭昭说话,德顺急匆匆地进门。
“王爷,庄侍妾没了,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没有看住她,”德顺请罪道。
德顺把方才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所有证据确凿,是庄侍妾下的毒,此番她应当是畏罪自尽了。”
昭昭愣了,庄氏竟然死了……
陆封寒轻皱了眉,“行了,接下来的事按规矩办吧。”
德顺应诺,然后转身出去料理剩下的事。
陆封寒握住昭昭的手:“害怕了?”
昭昭靠在陆封寒怀里,然后抱住他:“妾身是有些害怕……”
陆封寒回手抱住昭昭:“这事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乱想了。”
昭昭点点头,庄氏算是罪有应得,她希望日后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
接下来几天昭昭一直养伤,过了头前五天才让陆封寒回来,两个人又住在了一张榻上。
只是虽然过了最严重的几天,昭昭的脸上依旧有不少红疹,还要每天敷药养着,这病最要细心,一点不能碰到。
足养了差不多一个月才算好全,这会儿已经到了年节。
王府里上上下下都忙了起来,奴仆们各处洒扫,又挂上红灯笼彩绸,热闹极了。
这天到了除夕,除夕要除旧迎新,是个大日子,阖府的人聚在一处吃年夜饭。
这也算是昭昭自打庄氏一事后头一次露面,薛月见到昭昭后笑道:“蒋大夫的医术不错,果然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依旧是容色无双,动人心魄。
薛月看着昭昭的脸有些晃神儿,怎么就没留下疤痕呢。
一旁韩侧妃也道:“可见咱们裴侧妃是个好运的,遇上这样的事也能化险为夷。”
昭昭也笑了一下:“多谢两位姐姐关怀。”
薛月点了头:“没事就是最好的。”
“今天除夕就在府里过了,明儿初一咱们要入宫赴宴,昭昭妹妹你可知道吧,”薛月道。
每年初一宫里都会开家宴,来的都是皇亲贵族,再就是一些受宠的大臣及其家眷,现在昭昭也是侧妃了,自然要跟着入宫。
“妾身听青叶说了,”昭昭道。
薛月看着昭昭:“你算是初次入宫赴家宴,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这次和上回不同,上次昭昭还是侍妾的时候一直在偏殿不能出去,这次是真的可以赴宴了。
“规矩你已经学的很好了,我也放心,再就是明天要穿的衣裳和首饰……”薛月说着顿了顿。
薛月意有所指地道:“现在你的一应供用都是从王爷那里出的,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筹备好,只要合了侧妃的规制就行。”
陆封寒说到做到,自打庄氏一事后昭昭所穿所用都由他的人看管,外人是想插手都不能,连薛月这个王妃也碰不得。
昭昭知道薛月的意思,她抿着唇:“王妃放心,妾身已经准备好了,不会出错的。”
她知道薛月不乐意,可昭昭不想再发生庄氏的事了,她就假做不知道薛月的意思。
薛月见昭昭不正面回应她,她还要再说什么,陆封寒就过来了,薛月只好把话都给咽回肚子里。
众人安安静静地吃了年夜饭。
第二天上午,阖府人乘了马车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