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川想起冷秋渡那屋子的瓦面被冰雹打碎了, 破了一个洞,说过两天要请瓦匠来修。
冷秋渡用一块破布堵着那洞,根本就不顶事, 风雪呼啦啦似洪水般灌进来,那屋子就跟冰洞一样冷, 冷得骨头发颤。
冷秋渡将衣角从沈清川手里抽离,抿唇, 没有说话, 想转身走。
沈清川又拉住他的手,说道, “有两床被子呢, 就陪我说说话。”
冷秋渡从来不会拒绝沈清川的要求, 他静默一会儿, 说去洗个澡。
等他洗完澡回来, 沈清川已经困到不行, 直直打哈欠,那碗药里面下了点安神的中药。
沈清川睡眠质量不怎么好, 夜里频频做梦,偶尔会有惊醒,他习惯了却不以为意, 觉得自己睡得挺好的。
他睡眼朦胧, 眼眸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水汽,恍若星云遮月, 洒下点点星光,依旧强打精神,拍拍身旁的被子。
冷秋渡睡在最外侧,将灯熄灭了,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唯独冷冷月光透过玻璃窗格跌落室内的桌子。
沈清川气血不行,就算是窝在被子里这么久,他的脚还是冷得像是冰块。
冷秋渡坐在床上,倒是不嫌弃,直接握住他的脚放在肚子上暖和,仿佛这样的举动已经做过千次万次,沈清川习以为常,也没觉得哪里不妥。
沈清川困到不行,闭上眼,嘀咕一声,说道,“明天我带小楼去照相馆照相,看刊登报纸,能不能帮他寻到家人... ...睡吧,脚不冷了,你明天还要早起去药堂呢... ...”
冷秋渡见沈清川闭目睡去,有淡淡月华映照在他那张好看极致的脸上,漂亮恬静,一瞬间,冷秋渡仿佛又回到五年前那个夏日,沈清川在他家午睡,也是这样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
有什么变了,又有什么都没变。
往事不可诉说,冷秋渡对沈清川的感情,不单只是朋友还是这五年来的亲情,他心里有隐秘且自私的贪婪,他想陪伴在沈清川身边一辈子,哪怕是以兄长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