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杆悬挂纱幔,斑驳光影落在他莹莹如雪的脸上,像精美的山水画,随微微晃动的光影仿佛有活的。
冷秋渡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说道,“又在费神?”
沈清川弯唇浅笑,说道,“我也没什么本事,就识的几个字。”
沈清川自知他这幅病恹恹的身体,不能干劳苦活,只能动动笔杆,去投稿赚几个稿费,家里的支出费用他不能全靠冷秋渡支出。
又或者帮新开的一家小学出谋划策,如何让孩子学到更多的知识,也算为祖国未来的花朵,尽一点微薄心意。
冷秋渡不过多劝说,端起药碗递给沈清川,说道,“喝药吧。”
沈清川端起放凉到适宜的汤药,捏着鼻子,快速喝下去,脸都快皱成一堆,说道,“好苦。”
刚放下还有余温的药碗,一只清骨如梅的手捏了一沾满糖霜的糖渍金桔塞过来,指腹触及温热的唇。
沈清川反应不过来,差点含了过去,酸酸甜甜的金桔味在口腔溢散开,驱走药味的苦涩。
冷秋渡收回手,放到身后,微微垂下眼睫,俊秀侧脸看起来像是有心事。
沈清川在一旁笑道,“我给你买的糖渍金桔,多半都落入我肚子里了。”
沈清川知道冷秋渡从来不喜欢吃甜点甜汤,但唯独一点,就是喜欢吃糖渍金桔,而且隐藏的很深。
冷秋渡是那种看到喜欢的东西,也不会去买,只是不经意掠过一眼,就走了,对待喜欢的东西,他平生都太过小心了。
沈清川拿了一颗糖渍金桔,雪白指尖沾着浅浅糖霜,抬到半空中,朝着冷秋渡说道,“尝尝?”
眼眸明亮清澈,像是有光落到湖波,让人恨不得溺死其中。
可冷秋渡太明白,眼底太清澈,澈而无物,那里面没有他,但他还是低头含吃下那枚金桔,无波无痕。
不求而得,往往求而不得。
“好吃吧?”沈清川笑得很温柔,待身边亲人好上一分,仿佛他就收获了多一分幸福。
冷秋渡定定地看了一眼沈清川,转头起身,将药碗和那包糖渍金桔收走,不能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