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渡的手没有触及沈清川的脸庞, 手指轻轻拂过他的眉梢,拨过垂在白玉额上的发丝。
冷秋渡眼眸的光,似一豆萤火, 半响, 呼出的叹息微不可闻。
沈清川醒来的时候, 从漏窗透进房间的光已经变成暖金色, 他这一觉倒是睡的餍足, 容色倦倦的, 白色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直露出一侧锁骨,衬衫因睡姿不佳,有些凌乱。
冷秋渡撩开厚厚的蓝布门帘, 进来就见到沈清川这幅模样, 人如玉琢,余晖若丝丝缕缕黄金丝,在这破旧的瓦屋里, 也不显得寒碜,枕边零散摆放几本书。
若是有他人闯进来,不知是误闯了黄金屋, 还是以为撞见了颜如玉。
这般想�,冷秋渡的脸上稍稍带上三分, 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
斯文俊秀的容颜,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山气质,也变得若多情的庭前雪,逢春风解冷化柔。
“你该回去了。”冷秋渡开口说道。
沈清川醒来带几分起床气,他性子惯是对生人有礼,对熟人多几分耍赖的作风, 若是有其他人在这或者有个姑娘在这,沈清川早就起身,收悉妥当,整理衣服不遗漏一道折痕。
他知道冷秋渡是个外冷内热的人,面对冷秋渡,他倒是起了耍赖子的性子。
冷秋渡又喊了一声,沈清川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偏要冷秋渡走过来,拉他手臂,整个人拽起来。
沈清川似无尾熊挂在冷秋渡身上,仿佛睡的太久,把身骨都睡软了,趴在冷秋渡的耳边,笑道,“我特意来帮你庆生,今儿不过是借你塌,睡一觉,你倒是要把我轰出去。”
“若是上戏台表演,最适合你的角儿,就是负心郎。”
言语入耳边,冷秋渡侧过脸,一手抓住沈清川作乱戳他脸颊的手指,攥紧后又松开。
冷秋渡的声音有种独特的质感,清冷明晰似还没化开的冰,让人心头一凌冽,他说道,“闹够了没有?”
等沈清川倚正身子,肩上没了那重量感,冷秋渡心里又空落落的,似心变成悬空的羽毛,漂浮。
沈清川知道冷秋渡没有真的生气,看了窗外的天色,方觉时候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