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第一次见到夫君的时候,那位大人就站在高高的高墙上一瞥。”
啊……稻荷大神呦,如果您愿意垂怜妾身的愿望。
请让无依的雀鸟逃离金笼子,去追寻日轮吧。
“所以你和他走了?”芙蓉战战兢兢地坐在无数手掌交缠而成的咒灵椅子上,试探着问对面陷入回忆的咒灵。
这位不知名的咒灵已经完全变了个模样,手持的伞柄镶嵌着人类指骨,上半张脸一旦不再遮掩,两个空洞就显露分明。
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却能让人联想起生前应当是怎样的明眸善睐。
“不,”她弯了个怀念的笑,操着一口软糯的京都腔:“没几天,夫君亲自来寝殿,问妾身可愿嫁给他。”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这口狗粮是不是过期了啊。
“妾身和夫君相守五载春秋,死后也不愿离去侍奉伊邪那美大人……”
一种奇异而危险的灵感降临在芙蓉身上,生死之眼为她揭示了答案。
芙蓉倒抽一口凉气:“他把你做成了式神?”
“妾身亦不忍夫君形影相吊。”她的笑容甜蜜极了:“妾身无法走出宅邸,只能每日等夫君归来。”
“但是,从某一天开始,”朱红的唇/瓣/耷/拉下来,“他再没回来过。”
确实,资料上记载,这位咒术师在祓除咒灵时死于非命。
芙蓉就像是瓜田里的猹,警觉地从满是刀子的田里抬起头来。
“一天、两天……一年、十年、百年、千年……夫君还没有回来。妾身只能吸收这些小家伙维持神智。”她抚摸着振袖上扭曲的印花,那里面挤满了不知明的咒灵。
“寒来暑往,冬去春来……直到,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妾身没办法不去思念。”她望向芙蓉,知晓她的来意,在这位咒术师的帮助下,终于能忆起往昔。“妾身该去黄泉陪伴夫君了,咒术师大人。”
“妾身要自己去找他。”她的笑得甜蜜极了。
失去意识成为咒灵,让她无法回忆起自己在等谁,只能日复一日地站在门边,打着灯笼张望,只盼归人莫要迷失了方向。这样的煎熬太漫长了,她以感谢的姿态引颈受戮,只盼去冥府安息。
“我明白了。”黑色指甲的双手灵活地结出一个往生印,芙蓉从来没有哪次像现在这一刻般,理解胡桃到底在坚守着什么,又保护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