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令人沉醉的静谧的夜晚,客栈小巷旁忽然传来了刀剑拼杀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近,杀气越来越浓。
“这么好的夜色,非要以命相搏,真煞风景。”周子舒站了起来,准备回房,不想看着恼人的一幕,“清河,老温,回去吧,扫兴。”
温客行也站了起来,一脸兴奋地朝打斗的人看去,“回去?阿絮,这个时候怎么能回去呢?今夜这岳阳城中可不止这一场性命相搏的好戏啊,‘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是琉璃甲’。我高兴啊,这场好戏可终于开场了。”
杨清河也做了起来,“老温,你这是背着我们偷偷干了什么?”
周子舒更是急着问,“老温,你把话说清楚。”你别是干了什么违心事吧,那样只会带来灾难和痛苦。
温客行看着两人,却是得意洋洋,“好戏哪能说清楚啊,走,我带你俩看个仔细,有趣,有趣。哈哈哈......”笑完,温客行飞身而起,沿着屋檐不断飞奔,杨清河和周子舒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一路上,只能看到庭院里、小巷中、大街上,处处有人厮杀,到处是殒命之人,这些人有鬼谷的,有天窗的,有江湖上各个武林门派的弟子、长老,还有江湖散人,无论他们原来是什么人,现在也都是死人,面上还留着不甘心的死人。
直到周子舒他们来到一处院落,这院落已经没有了打斗的声音,只剩下地上躺着的一个人,和压在他身上的另一个人,地上的被一柄利剑透心而过,上面的被一把钢刀割了喉咙。
“妙啊,妙啊,我说怎么没有一点声音,原来唱的是一出同归于尽啊。”温客行抚掌大笑。
今夜的月色是真的亮极了,亮的周子舒能看清楚地上的人是谁,看清楚身边人癫狂的表情,“独目侠蒋彻!狂风刀客李恒?他们怎么会自相残杀呢?”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阿絮,我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些蠢人什么时候才能够明白这再浅显不过的道理了。这俩也算是成名的人物了,怎么死的还是这般可笑?天大的便宜,有命赚也得有命享啊。太好笑了。”
杨清河站在一旁紧张极了,现在傻子都能看出来温客行做了什么事,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可是明显周子舒不认同啊,不仅如此,周子舒明显已经到了怒气的边缘,温客行还在那里不停的说,杨清河无法,只能用眼神示意温客行闭嘴。
“清河,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也为这场好戏叫好啊。”温客行扇了扇扇子。
你今天是喝多了吗?你看不出来现在阿絮脸色不对嘛,杨清河也是操碎了心,“阿絮,老温他喝多了,现在可能是在说胡话,我们要不先回去休息吧,等他明天酒醒了,再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好吗?”杨清河试图打个圆场。
温客行可不领情,而是答道,“我没醉,这点酒算什么。”杨清河怒极抿唇看着对方。
周子舒没有回应杨清河的话,月色下,他看到蒋彻手里紧紧握着一个东西,掰开一看,竟然是一块琉璃甲,于是,他赶紧问温客行,“这是方不知从你身上偷的那块?”
“差不多吧。”温客行毫不在意的说。
“差不多?”周子舒心里不安的预感越来越浓。
“阿絮,你今天怎么了,清河都猜到了,你这般聪明,你再想想。”温客行还是语带兴奋的说。
周子舒又何尝想不到,只是他不敢想,不敢相信温客行在背后推动了这一幕幕杀戮,不敢相信自己认定的知心人做下了这等事。他自己身陷地狱,犹想着赎罪,奔向光明,怎么会有人为了制造地狱和痛苦而感到开心呢。
“清河,我们走。”周子舒转身就想离开,不想看着醉鬼第二眼。
“老温,你今天可真是喝大了,平时明明比我还会看眼色,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说话了。”杨清河急躁地说了一句,也赶紧转身追上了周子舒,“老温真的是醉了,他现在是满嘴胡话,阿絮,别和醉鬼计较了。”
“你们站住,阿絮,清河,你们不觉得这一幕幕很可笑吗?”温客行叫住两人。杨清河叹了口气,右手握拳,忍不住锤了锤额头。
周子舒站住,头也不回的问,“老温,你真的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吗?”
“有何不妥,横竖是这群庸人作法自毙,我不过是添了一把柴而已。”温客行满脸不屑。
杨清河忍不住了,赶紧捂住了温客行的嘴,“你醉了,快去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