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周子舒拔掉第二颗钉子之后,三人一起去悦樊楼游玩。
湖中画舫上有四位白衣老者正在抚琴吹箫,怡然自乐。他们是江湖上的一股清流,早已避世隐居的安吉四贤。
听完周子舒对他们的介绍,温客行似有所感道:“高山流水,知音难觅。”
“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周子舒看着身边的两人,微笑着说道。
湖上烟波浩渺,站在高处凭栏而望,水天一色,天地辽阔。
林清听来了兴趣,去找掌柜借了把古琴,心情颇好的也弹奏了一曲。琴声泠泠,明快畅达,如松下清风,又似行云流水,轻灵悠扬,婉转欣然,更有一丝凛然之气,志趣高远。
温客行听罢,摇着扇子赞叹:“客心洗流水,馀响入霜钟。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听阿清这一曲,我才算知道了什么叫余音绕梁。”
古人有云,君子之近琴瑟,以仪节也。琴具有平和雅正,至纯至清的特点,一直被文人墨客所钟爱。周子舒觉得,阿清的琴声就如同他的人一般,无人可及。
“这首曲叫什么?”周子舒问道。
林清听低头一笑,手指轻轻拂过琴弦,笑容有点骄傲的说道:“明光,这首曲子叫明光,是我母亲为我父亲所作。明光是我父亲的剑的名字。”
温客行和周子舒轻笑,难得看到阿清这副模样,更觉可爱,因为知道他的身世,心下又生爱怜。
从悦樊楼下来后,趁着阳光正盛,三人走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街边小吃丰富,各种特色的东西琳琅满目,市井生活的烟火气充盈着每一个角落。
等逛够了,找个茶摊,一起晒晒太阳,喝喝茶,什么也不做,舒适自在。
岳阳城乱的那天傍晚,沈大公子急匆匆带着护卫找到了在医馆坐诊的林清听,劝道:“林兄,眼下情况紧急,我已准备好了车马即刻出城,岳阳城已经乱起来了,听我的话,赶快收拾东西和我一起走吧。”
自从为周子舒的治疗步入正轨,林清听又恢复了他行到一处便坐诊的习惯,因他医术超绝,对其他来讨教的医者也乐意慷慨相授,他在民间也有了些声望,因此岳阳城的医馆见他来坐诊都很欢迎。
此时面对沈公子的劝说,林清听心里一沉,他其实有点担心事情和温客行有关,毕竟这些日子他虽不说但也察觉到温客行在计划着什么。
“沈兄可知发生了什么?”林清听问道。
沈大公子消息是极为灵通的,他压低声音道:“是江湖人作乱,听说是抢夺什么琉璃甲,如今城中各处都出现了琉璃甲的消息,可谓是满城风雨。”
作为一个偌大家族的掌控人,沈大公子自然看得出其中的猫腻,定是有人在背后布局,但是这些和他一个商人没多大关系,只是放心不下林清听,况且,他也看得出来跟在林清听身边的两个江湖人不一般。如果那两个人和现在的乱局有牵扯,恐怕会连累到林清听。
林清听也意识到是有人在背后布局,他担心温客行和周子舒,也担心处在风暴中心的成岭,自然不可能现在离开。
于是摇摇头拒绝了,“我知道沈兄是好意,只是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就只能谢过沈兄好意了。”
沈大公子见他不愿意,问他:“你那两个朋友也是江湖人对不对?林兄,我是真心交你这个朋友,有些话有些失礼但请你别见怪,你的这两个朋友不一般,心思深不可测,不是好相与之辈,林兄请一定要留心。”
林清听自然知道温周两人的性子,于是解释道:“他们是我的好友,沈兄多虑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沈兄还是早些出城吧,这天快黑了。”
沈大公子看他毫不在意,纠结再三,在他看来那两个人身上的气息更可怕,而且他们看向林兄的眼神实在不算清白,作为一个常在风月场应酬的人,他绝对不会认错,林兄这样谪仙一般的人,有些话实在不好当着他的面说出口,但是不说又不行,眼下他马上就要离开岳阳城了,没有时间慢慢委婉提醒。
沈大公子一副难以言说的纠结表情,最后咬了咬牙,示意林清听附耳过来。
林清听以为他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侧身凑近,结果沈大公子支支吾吾半天,似是豁出去一般道:“唉!林兄这般品貌,有人倾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无论是男是女,温兄和周兄心悦你也不奇怪,只是林兄,男子之事毕竟少见,且我见你并无此意,还是尽早离他们远一点为好。”
沈公子觉得自己这话都算是委婉了,他是怕吓到林兄,那两个人的眼神都感觉要把人吃了似的,他都担心林兄的安全。
林清听懵了一会才明白沈公子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沈公子见他明白了,也有点不自在道:“总之,你自己注意安全,我说的绝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