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漫画第二十二章

老道士的笔在纸上划得飞快。

“波旬寄存欲念之中,化形不定,可以是美色可以是金钱,可以是一块石头可以是发髻,当然...”

小女道顿了顿看向楚重阳。

“也有可能是画。”

“什么画?”

后面坐着的林嵬抢先开口。

又开始了。

楚重阳身体往后,背倚靠在座椅上。

还以为要说什么,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画。

看来陈深这群人是跟画过不去了。

本来以为小女道要说什么大道理,说到最后还是儿童故事汇。

“画是人世间的投射,波旬念动,则画生。”

小女道说得绕口。

“画里画外都是人世间,只不过念动时画内人成了波旬的傀儡,难以自控。”

一直沉默着的陈深抬眼。

“怎么找到生念的波旬。”

“问到点了。”

小女道看向陈深的眼神里有些许欣赏。

“杂道不才,‘名公绎思挥彩笔,驱山走海置眼前’的那位那位南昌画仙便是在下的师祖,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助诸位...破画。”

“怎么破画?”

林嵬半信半疑地问。

“一画一欲念。“

小女道垂首。

“找到动念作画的目的,才能找到谁是动念的波旬。”

楚重阳听得都快睡着了。

坐直身理了理自己身前的安全带,勒得慌。

也不知道这车到底是往哪儿开,但听了一路儿童故事汇,楚重阳开始怀疑目的地会不会是第三人民医院。

专收留脑子发育不正常的那种。

路口亮红灯,越野车慢慢停下,楚重阳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

这一看,身体直接僵住。

越野车旁的轿车内,林眉拿着手机在给谁打电话,神情里是墨镜都遮不住的怒气。

楚重阳屏住呼吸。

林眉转过头,正好和朝她看的楚重阳对上眼。

越野车上有透视膜,虽然楚重阳知道林眉隔着车窗看不见她,但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整个脖子还是凉了。

冰凉。

正愣着,楚重阳的帽子被径直掀起。

卫衣帽子遮盖住楚重阳的视野,陈深把衣服的帽子拉到楚重阳的眼睛都被遮住。

只说了声。

“别看。”

红灯变成绿灯,车又缓缓流动起来。

楚重阳缓了会儿,脖子终于没再那么凉,车窗外林眉的车也早就没了。

她没摘下帽子,抬起头,和一直看着她的小女道对视上。

“看来...”

小女道语气老成。

“那位女施主就是你的波旬了。”

楚重阳一定,有那么一刹那觉得眼前的小孩儿仿若能看穿人心。

是啊,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和林眉不对付。

她无奈地笑了声,转移话题。

“你怀里的是你弟吧,我看他身上有伤,睡了这么久不要紧?要不要送去医院?”

“不要紧。”

小女道摇头。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nbsp;“怎么受的伤?”

楚重阳自己在脑子里编出个悲情的家庭的伦理剧。

这小男孩儿肯定有个不像样的父母。

就跟她一样。

小女道继续用手捂住小男孩儿的伤口,眼神清明。

“我打的。”

越野车继续往前行,气氛凝滞了会儿,楚重阳当是童言无忌,没把话放在心上。

开往的方向显然很偏僻。

越过山岭,到达一个楚重阳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的地方。

她还以为陈深租给她的房子已经够偏僻了,看到停在车门外的奶牛后,楚重阳才意识到是大巫见小巫。

是个农场。

宽阔的草坪上星星点点停驻着奶牛,黑白相间。

来了几个工人接过冯老太车上的行李,楚重阳跟着陈深下车。

太阳快要落山,农场的天际线暧昧不清,晚霞被天光染得色彩晕开分层。

工人把牛赶回栅栏后,在农场烧起篝火,拿出肉和谷物出来烤。

楚重阳跟着走到另一处燃起的篝火旁,架子上没有肉只有谷物和蔬菜瓜果,和工人那处隔得很远。

工人的声音变得遥远了很多。

一行人绕着篝火席地坐下,看着火越烧越红,楚重阳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

刚逃离林眉那个噩梦,又来到这个夜色下的怪梦。

看着眼前陈深默不作声递来的木盘子,这梦的怪味儿更浓了。

三个月前的楚重阳可想象不出和陈深一起吃烧烤的场景。

“他们不吃肉。”

陈深低声说。

“你要是想吃可以去另一个篝火。”

“不用...”

楚重阳盘腿,把木盘放在膝盖上。

她话没说完,林嵬已经飞快地跑到另一堆篝火,也就眨眼的功夫。

坐在楚重阳对面的小女道端正地坐在草地上,她怀里的小男孩儿依旧昏迷不醒,像个树懒一样挂在她身上。

偶尔男孩儿几声呓语,小女道才会动弹一下拍拍男孩儿的后背。

冯老太拿着木盘子走到楚重阳身旁坐下。

陌生人一来,楚重阳条件反射地把帽子拉低。

“小姑娘怎么称呼?”

冯老太给楚重阳夹了一小块烤玉米。

“姓楚。”

楚重阳用筷子戳了戳玉米。

“叫重阳。”

“你是陈深的女朋友?”

这话一出,刚塞到嘴边的玉米差点儿掉下来。

楚重阳立马开口。

“不是。”

冯老太眯起眼睛,眼里有笑意,显然没信。

“陈深这孩子虽然看起来心硬,但其实是个乖孩子。”

楚重阳含糊听着。

陈大恶人要能算是乖孩子,那这天底下不乖的孩子可能就灭绝了。

哪家的乖孩子能把人脖子割出那么大一伤口。

不爱说话,脾气不好。

还爱用网球砸人。

“我还从没在陈深那小子身边见过女孩子。”

冯老太笃定的语气。

“你很特别。”

“嗯。”

特别不要脸。

赖在别人房子里不走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