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很长,陈深简单扫了一眼,没看完,就回了一个字。
‘等。’
楚重阳往楼梯下走,整个人脑袋都是僵的。
她睡了一个上午,本来只是准备盯着墙面发呆,盯着盯着就睡着了。
困。
走到小卖部跟前才发现里面人多到快要溢了出来,她绕到小卖部房子后面,找了个没人的树底下等着。
正午的太阳很亮,虽然还没到盛夏,但已经热烈到将树荫吞噬得只剩下几个轮廓。
有点热。
楚重阳依旧戴着帽子,虽然手脚是热的,但脖子那一块依旧非常冰凉。
胳膊被枕麻了,手腕泛红。
楚重阳看着手里的创口贴发呆,最终没贴到手心,直接放进了口袋。
她想了会儿,想起了她那个新同桌的名字。
叫赵封。
她一醒来,这人就像变魔术一样拉出一长条创口贴塞在她桌子里,而后如同弹珠般说出一大串的话。
原来人的话能这么多。
新同桌说他是她以前绘画班的同学,又说他们是很久的朋友了,他俩的妈妈也是朋友。
因为创口贴这件事儿楚重阳对赵封印象还不错,当时她张了张嘴,最终没有把自己不记得他这位‘很久的朋友’这件事说出来。
完全没印象。
楚重阳盯着创口贴回忆了下自己的童年,对赵封这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新同桌大概是误会了什么,不论其他,她就没交过朋友。
朋友这个词,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对楚重阳都太陌生。
那些被记在笔记本上的名字,显然不能被称为‘朋友’。
人渐渐少了,楚重阳走进小卖部里,拨下早上那通没完成的电话,号码一直没通,拨了三次都是忙音。
后面还有人等着借电话,楚重阳放下座机走出小卖部。
怎么办。
走回刚刚那棵树下,楚重阳的手下意识地伸向自己的脖子。
烦。
想挠。
但她还是忍住,强迫自己把手抽离脖子,改成咬手指,看上去像个烦躁得连影子都快融化的孩子。
手心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诶,重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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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封的嗓门很大,远远得就能听见声音。
“你不回去睡午觉吗?等会儿班主任可能会抽查啊。”
楚重阳站直,看着赵封不自在地朝她走来,脑海里突然响起之前赵封跟她说的话。
‘我妈跟你妈也是多年的朋友了。’
既然是朋友,是不是能帮朋友家一个忙,比如借个房间…
这个念头刚冒出个苗头,就被心里那股不值钱的自尊心摁下去了。
死死地摁下去。
“诶,你知道吗…”
赵封的开场白和他的表情一样僵硬,简直就是把‘我在没话找话说’写在了脸上。
“我们周围有个特别近的房子在出租,拿学生证入住首月免费…”
“啊?”
楚重阳转向赵封。
“房东有病?”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说出口了。
“不是…”
赵封被逗笑,眼睛眯成两条缝。
“我认识那房东,他们家是做房产中介的,正好最近在搞活动。”
这下楚重阳完全把话给听进去了。
“谁?”
“你感兴趣啊?”
赵封挺惊讶。
“难道你要找房子租?”
赵封记得楚重阳家境很好,以前每次来接她的车看上去就很贵的样子。
还配司机。
“有这个打算…”
楚重阳把话说得含糊。
“等等…”
赵封直接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
“我有他微信,你可以加下他微信。”
“没手机。”
“那你…直接用我手机跟他聊,这会他应该醒着。”
楚重阳接过手机,内心短暂地挣扎了下,最后摁下按钮——
语音电话的声音响起来。
“诶!”
赵封突然一叫。
“别打语音电话啊,教室里其他人都还在睡觉呢!”
这话没说完,语音电话已经被接通了。
手机传来熟悉的声音,冷淡而疏离。
“喂。”
陈深这声音一出来,楚重阳手一抖,差点把别人的手机给摔地上。
“怎么又是你…”
楚重阳回复得勉强。
“你们家什么时候变房产中介了?”